樓穗語正想著到書房去等菁兒,一個粉衣侍女跑上前來,微微行禮道:「稟王妃,笛側妃娘娘來請安,現下在偏廳候著。」「笛妃?她來做什麼?」樓穗語理了理衣裙,站起身向偏廳走去。一踏進偏廳便見笛妃慵懶地坐在雕花椅子上,一個侍女正替她搥背,笛妃舒服地瞇起眼,連樓穗語走進來也絲毫未覺。樓穗語微微蹙眉,隱隱有些憤怒,不過仍輕柔地道:「許久不見妹妹,什麼風將妳吹來妾身這裡?」笛妃聞言,這才忙不迭地站起來,面露驕色道:「妹妹進府以來,因為王爺照拂關愛之甚,分身乏術,未曾正式向王妃姊姊請安,姊姊大度,既同是侍奉王爺,定是不會責怪妹妹的對吧?」樓穗語看著她,眼中露出不屑之色,想著笛妃這是來炫耀寵愛的,扯了扯嘴角:「那是自然。」
笛妃嬌笑出聲,緊接著喚一旁的婢女端了個食盒進來,掀蓋道:「這是王爺賞的點心,聽說是宮裡頭做的,精緻極了,妹妹不敢自己吃了,忙撿些最好看的來孝敬姊姊,姊姊就收了吧,當作妹妹的一份心意。」樓穗語一看,都是皇宮做的上等茶點,頓時感到些許失落,宮愁逸竟是把好東西全給了笛妃,而自己的流煙閣則未曾踏足過,但是盛寵歸盛寵,她樓穗語還沒落魄到接受側妃的施捨。樓穗語冷冷地望向笛妃:「妾身還是免了吧,妹妹自己留著享用,那也是王爺的心意。」笛妃一見她拒絕,抿脣道:「姊姊是不是討厭妹妹了?」「妹妹不要誤會,妾身只是......不喜甜食。」樓穗語只覺得煩躁不安,坐到椅上,下了逐客令:「妾身有些乏了,笛妃若無事,便回了吧。本妃知道妳的心意。」
「王妃姊姊!王爺賜的吃食姊姊看不上眼嗎?那妹妹也沒什麼能給姊姊的了。」笛初漾一雙眼睛含著淚,楚楚可憐,但卻叫樓穗語感到噁心。「奴婢給側妃娘娘請安。」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樓穗語望向門口,看著菁兒有些嚴肅的臉,不禁莞爾。「恕奴婢插嘴,娘娘是存心給我們主子為難嗎?」「啊?怎......怎麼會?臣妾只是想著孝敬王妃,怎麼可能懷著如此不乾淨的想法。」笛妃的臉色露出驚慌,眼神卻飄忽不定,樓穗語沉了臉色,菁兒繼續道:「那娘娘應該知道,我們主子是宣王妃,是這個王府中的女主人,正正當當,要什麼便應該有什麼,以娘娘側妃的身份,將王爺賞的東西給王妃娘娘,是否不妥,難不成堂堂王妃,還得從側妃手上獲得東西?」菁兒語氣尖酸,側妃二字更是加重了語調,樓穗語抬手:「菁兒,閉嘴,注意妳的身份,側妃是妳可評論的?」「奴婢該死。」菁兒低頭。
樓穗語看著笛妃滿臉通紅,心上卻感到十分舒坦,笛妃這時收起委屈的模樣,面上猙獰,惡狠狠地叫道:「賤奴,妳是什麼身份?竟敢污衊本妃、離間本妃和王妃!來人啊,把人給關去柴房,不準給水米!本妃倒要瞧瞧,這奴才還能如此伶牙俐齒嗎?」一旁的奴才一聽,便要上前押人。
樓穗語淡淡地開口道:「怎麼?現在是當本妃死了嗎?誰敢在本妃眼皮子下抓人!你們哪隻指頭碰到她,本妃就剁了它!」她唰地起身,理智被怒火燃盡,走上前,盯著笛妃,笛妃顫抖的氣息讓她升起一股滿意,她輕輕地在笛妃耳邊開口:「本妃不管妳如何得王爺喜愛,別在本妃面前拿翹,本妃的人也別動。記住,本妃是王妃,本妃這就來教教妳規矩,首先是尊卑關係,在王府,本妃為貴,而妳,為賤!」
笛妃愣了愣,跌坐在地上,一臉茫然。樓穗語瞪了眼眾僕,所有人都垂下頭。
「這是怎麼回事?漾兒怎麼坐在地上?」一個熟悉而冰涼的嗓音傳來,笛妃眼中立刻露出得意,又馬上換上委屈自責的樣子。樓穗語的心卻是涼了一半,靜靜地望著來人。
「妾身......參見王爺。」她緩緩俯身,而宮愁逸嚴厲的目光,沉沉地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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