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設計的霧霾藍 - 第十四章/新的起點

　　年後,悅羽校資公司的週一總是特別忙。

　　晏知寒剛喝完一杯無糖豆漿，便被行政拉去開會室。他還以為是哪個校園空間的模型出了問題，直到許致宸一邊翻著紙本資料、一邊用眼角瞄他。「知寒。」老闆語氣慢了下來，「你之前念過青慕高中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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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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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可能要請你支援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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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致宸把一張表格翻過來，推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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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慕高中的數學兼生物和公民老師懷孕安胎，學校缺人，原先合作的教育單位原定派師資過去，但因為合作案延宕，結果推來推去，他們過來問我們——有沒有人能去兼課，暫時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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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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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許致宸笑了下，「教材都備好了，而且是你母校，也許你比較熟悉環境，適應起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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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那紙表格上的時間表——早自習、週會、公民、輔導課、生活規劃……全都是熟悉得幾乎有點刺眼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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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嗎？學校那邊開得出代課鐘點費，也算你額外收入，公司這邊你依然掛名校資實習生，項目先讓別人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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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寒沉默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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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過會「回去」的。

　　離開那所學校的時候，他還是個處處打工、滿臉疲憊的學生。

如今再走進校門，他會是個站在講台上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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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他終於開口，語氣意外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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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致宸點點頭：「週三報到，行政會幫你處理基本資料、臨時證件，還有教師手冊。你這週就先好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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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會議室時，陽光打在長廊的玻璃窗上，灑滿地板與他低著頭的影子。他忽然想起那些年——課後在洗手間洗臉醒神、上課時想睡只能撐著的模樣。

　　可現在，命運似乎替他推開了一道門，一道需要他重新整理記憶、穿好襯衫、學會用更穩定的語氣說話的門。

　　而另一邊，青慕高中女教師正好從1班下課，途經學校公告欄。她隨意一瞥，原本想快速略過，卻在字裡行間看見：

✦公民與數學、生物臨時代課教師：晏知寒老師

　　她怔住幾秒，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人，是她的那位，沉默寡言，喜歡戴著金框眼鏡對藍齋音用指尖敲敲桌子露出一抹笑,上她的課從未睡著的得意門生74級分——晏知寒。

　　晚自習結束後，教室人聲漸散，只剩下最後幾盞燈還亮著。窗外夜風涼涼的，帶著操場的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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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知寒拖著椅子回原位時，動作明顯遲緩。他今天已經連續打了三天工，回家還要煮飯給妹妹吃，接著改講義、做報告，一夜睡不到三小時。此刻站在講台上收書時，整個人像架空的紙鶴，隨時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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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這樣下去會倒的。」顧淮嶼從後門走進來，手上還拿著剛從福利社帶回來的兩罐溫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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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知寒輕輕一笑，聲音低啞，「快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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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一下啦，我來收。」顧淮嶼沒讓他回話，乾脆直接走過來，把他的書從手裡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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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知寒無奈地笑了一下，坐下，手肘支在桌上，低頭按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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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淮嶼把書本歸位後，走到他身後，頓了一下，問：「你頭很痛？」「不是，是肩膀，連續幾天都沒什麼睡……」「這種時候你該被打一頓才對。」他笑說，聲音卻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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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等晏知寒回應，雙手慢慢按上他肩膀，隔著襯衫輕輕地揉著。力道一開始有些試探，像是不太確定這樣對不對。「你幹嘛？」晏知寒一愣。「幫你啊。平常你不是幫我補數學、改報告、還提醒我交作業？你都快要猝死了我還不幫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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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再說話，任顧淮嶼按著。肩膀果然僵硬得不像話，像壓了一年沒卸下的書包。他不習慣被照顧，連呼吸都刻意壓得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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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塊超硬欸，是不是壓力大到不行？」顧淮嶼低聲問。「我家那邊……你知道的。」他淡淡回。

　　新的起點,啟程

　　『他笑的喘不過氣來,重重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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