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的偏爱，刚好姓沈》 - 第十一篇：《说不清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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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上九点，红山总部的培训继续进行。林知微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几分钟，进会议前，她还特意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阴沉却未落雨，和她此刻心情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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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凡依旧准时出现，走进来的神色没有昨日那样锋利，眼神扫过众人时，落在她身上稍稍顿了顿，只是没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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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课程以「投诉应对模拟」为主。林知微刚好被分在第一组，一位年长的组员担任“客诉客人”，林知微贴站在柜台的位置扮演门店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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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一如即往温和，语速控制得当，只是在对方故意情绪激动质问时，她有半秒的迟疑—她从没遇到过真正愤怒的顾客，不知该不该当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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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剧本吗？”沈翊凡站在一旁冷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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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组安静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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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抿了抿唇，还没回应，沈翊凡就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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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用了四十秒来犹豫，是害怕犯错，还是怕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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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抬高音量，话却字字不留情。林知微觉得耳边轰了一声，血压直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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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手边的点单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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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凡侧头看她，“你不迟到，但一旦犹豫，便等于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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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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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有人小声说：”沈经理是不是不喜欢她啊，怎么总是被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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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可这一刻，她还是开口了：

“我只是觉得，不管顾客怎么说，我们都不能抢话，不能还嘴所有我在想，怎么讲才不会惹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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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凡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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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害怕。”她语气平缓却坚定，“我只是不想让他觉得我们只是背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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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顿时安静下来，沈翊凡看了她一眼，神情没有明说是认同还是否定，只是点点头，转身继续点评下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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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后小组短暂复盘，沈翊凡没再说她一句。

到了午休时，林知微坐在饮水机旁的小圆桌，低头在本子上记下培训重点。人声噪杂，却不至于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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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记笔记吗？”熟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阳光擦过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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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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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拿一杯黑麦牛奶，朝她递来“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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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林知微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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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宇凑近了一点，语气调侃：“我猜你又在抄你你那页密密麻麻的小字稿，像上课要交作业一样。”他撑着下巴，歪头看林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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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个沈经理，看起来挺有压迫感的，你压力大吗？”

林知微垂了眼，笑了一下：“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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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起来挺好看的。”顾承宇说的自然，没有夸张的语气，只是像朋友之间顺手一提。

林知微没接话，只是低头轻抿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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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头，沈翊凡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文件夹，目光不经意落在他们这边。

他没有走过来，也没久留，只是神色淡淡地转身进了资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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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只是下意识朝那边望了一眼，恰好对上沈翊凡临时关门前的目光。她怔了下，连忙避开眼神，低头喝了一口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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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宇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一瞬，继续闲聊着，“最近老是看到你发呆，是不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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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最近确实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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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之后要是下班没人陪吃饭，可以叫我啊，我可以陪你聊天，反正我公司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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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没答话，只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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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笑，突然让林知微意识到，自已刚才为什么会慌张避开沈翊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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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清楚，只是觉得有点慌，有点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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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翊凡转身关门时，脑海里却浮现起林知微刚才那个眼神。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里是慌乱，闪躲……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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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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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脑海里莫名响起了顾承宇对林知微说的那句：“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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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凡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视线落在远方天际线上，却怎么也无法让脑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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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刚刚笑了，不是对他，而是对那个男生——顾承宇，他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她眼角轻轻弯起，声音不大，表情温柔，像是在说意句不紧不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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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意识到，林知微从没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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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短短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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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很安静，礼貌，应对得体，就连回答他的问题，也像是在背下一份标准答案。他从没想过有什么不对——直到此刻，看见她对别人那样轻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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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在胸口翻涌。不是愤怒，也不是嫉妒，只是一种微妙的拉扯感——像是有什么地方，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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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重新拿起笔，写下会议记录上的一行字，笔尖却在字末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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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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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那些文字没有跳动，也没有声音，但是林知微的笑，却像刚才落在他眼前的光影，温温柔柔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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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林知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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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笑并不多——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从未对他那样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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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回到会议室，还轻轻捧着那杯黑麦牛奶，余温还在。顾承宇已经离开了，她低头喝了一口，喝到最后才发现他在杯套下贴了张便利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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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记得要吃点定西哦，不然营养不够。——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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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一下，手里拿着小纸条，却没有特别多的反应。她不是没察觉顾承宇的靠近，只是一直没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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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阳光，自然，又不让人有压迫感，像朋友之间的突然关心，不用承担什么回应的负担。她习惯这样慢半拍的日子，觉得一切不过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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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的最后一小时，气氛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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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凡一字一句地讲完流程，眼神淡淡扫过众人，最终还是停在林知微身上。他没有说什么，也没再提她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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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在她低头记录时，眼神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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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感觉到了，但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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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凡今天格外沉默，连语气都收敛了几分，不是特别温柔，但比起之前的尖锐，像是藏起锋力，只剩一层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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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得，她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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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说不出哪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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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凡在那天之后没有再主动找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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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微其实也没期待他会主动。只是心里某个角落，总会不经意地浮起那一瞬的沉默——他停顿的笔尖，还有她不敢抬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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