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過日常生活，但階域戰爭找上門來了》 - 第七章：追兵之聲

第七章：追兵之聲

凌晨兩點。

林聿從夢中驚醒。

房間很暗，只有窗外的路燈透進一道橘黃的光，斜斜照在天花板上。他躺在地墊上，額頭有點汗，心臟跳得很快，像是剛剛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但醒來之後卻什麼都記不清。

他轉過頭，看見莎妮躺在床上，抱著那顆金屬核心，眉頭微皺，眼睛緊閉。她的呼吸很淺，幾乎聽不到。

林聿慢慢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確認不是心律不整，也不是夢遊。他剛想重新躺下，一股淡淡的震動感卻從地板傳來。

「……？」

這不是地震。

那是一種不連續的、像低頻共鳴般的律動，一下、一下，很像……遠處某種大型裝置啟動時的迴響。

林聿屏住呼吸。

就在這時，莎妮的眼睛猛地睜開。

她沒有看他，只是坐起身，抱著核心，閉上眼睛感應了幾秒，然後吐出一句話——

「他們來了。」

林聿喉嚨發乾：「誰？」

「……第七階域的追兵。不是主力，但……足以試探我所在的階標。」

「階標是什麼？」

莎妮沒回答，只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核心，那顆寶石中央，原本穩定流動的光線此刻像是在震顫。她咬了咬牙，從床邊拉起外套，迅速披上。

「我們要離開嗎？」林聿也站了起來，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迅速思考樓下是否有地方能藏人。

「不用。他們……不是真身，只是『投影式座標干涉』，在這個世界顯現的時間有限。」

她停頓了一下，轉向林聿：「但我必須親自觀測一次。否則他們下次就能更精確地『轉入』。」

林聿皺眉：「觀測？怎麼觀？」

莎妮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拉開一小道縫，然後將核心高舉到額前，低聲唸出一串難以辨認的語句。

窗外的風忽然停止了。

不是變弱——是完全消失。

林聿感覺整個世界像被什麼瞬間靜止。

接著，在那沉靜得不自然的街道彼端，他看見了一道光影。

那像是被燒焦的空氣中浮現的殘像，一道人影，站在便利商店屋頂上，披著破碎的披風，全身像是由灰燼和玻璃構成。

人影緩慢轉過頭，沒有臉，只有一對紅色的燈。

林聿下意識後退一步，莎妮卻抓住他的手，冷冷說：「別怕。它看不見我們。」

「那它是什麼？」他壓低聲音。

「是『觀測碎影』——第七階域派出的偵查單位。」

莎妮的聲音在黑夜中特別清晰，「這些碎影不是活的個體，而是經由核心坐標導引後的殘留記憶與感應資訊的『半存在』。它們無法與現實直接互動，但能掃描與記錄我們的周遭環境，包括地形、氣味、空氣組成，甚至……邏輯場濃度。」

「邏輯場濃度？」林聿低聲重複，覺得這聽起來像某種難以理解的物理概念。

「那是一種我們世界的基本構成場，就像你們世界的引力與時間。當階域碎影記錄了太多這裡的邏輯模式，它們的主體就能順利『轉入』，即完全進入主世界，實體化。」

她手中的核心發出一道微弱的脈動，那影像也隨之消散。

風，重新開始流動。

街道上的燈閃了兩下，然後回復正常。

莎妮鬆了口氣，把核心抱回胸前：「他們已經知道我在主世界的存在，但還不確定精確位置。」

林聿仍有些發愣：「所以……剛剛那是真的？不是幻覺？」

「是真的。但你能看到，代表你體內的觀測系統已經啟動了。」

「觀測系統是什麼……」他望著她的眼神困惑又焦躁。

莎妮的語氣略帶柔軟：「每個階域核心在與主世界接觸時，若與特定個體產生共鳴，就可能啟動潛在的觀測能力。你碰過核心太多次，這是自然的結果。你身上的共振模式已經逐漸穩定……也許很快就會覺醒。」

林聿張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他咬了咬牙，帶著點自嘲地說：「……所以這意思是，我會變成那種被盯上的人？因為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莎妮的眼神略微閃爍，沒有馬上回答。

「主世界不會追殺你，但亞特恩多拉會。」她頓了頓，聲音變得低緩而穩定，「核心在我們的世界，被視為階域秩序的節點。誰擁有它，就等於握有重新定義現實規則的可能。這樣的人……會被定義成潛在威脅，會被監控、驅逐、甚至剷除。」

林聿聽得發怔：「那……他們給這種人取了什麼名字嗎？」

莎妮的手指輕輕滑過核心的表面，那微光倒映在她眼裡。

「他們會叫這種人——『觀測災變』，或在更極端的語境裡……稱作魔王。」

她語氣很輕，像是在敘述歷史，又像在卸下一段沉重的責任。「我不是魔王。但我父親是。我只是……他的繼承人。也是帶走核心的那個人。」

林聿怔住。

「所以……妳從一開始就在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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