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過日常生活，但階域戰爭找上門來了》 - 第一章：陽台之上

第一章：陽台之上

太陽下山的時候，窗外的蟬聲還沒停。台中的夏夜悶熱得像蓋了一層濕毛巾，電風扇在角落嗡嗡地轉著，卻吹不散房間裡的濁氣。空氣裡混著灰塵與淡淡的濕霉味，像是一場還沒下完的午後雷陣雨，把整個城市困住。

林聿坐在書桌前，手機滑了又滑。外送 app 打開又關上，鹹酥雞、牛肉麵、雞排飯，他全都看膩了。他不是沒胃口，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吃什麼。餓是一回事，煩躁又是另一回事。

「算了，泡麵吧……」他喃喃自語。

他起身，踢著拖鞋走向廚房，卻在路過陽台時下意識往外瞄了一眼。那一眼，整個人就愣住了。

一道銀白色的光，從天而降。

不是閃電，也不是流星。那光像是一把利刃，把空氣劃出一道裂縫。裂口內是某種難以描述的空間紋理，像液體又像水銀鏡面，明亮又令人心悸。接著，有什麼東西從那裂口裡「砰！」地一聲摔進他家陽台。

林聿本能地後退一步，心跳瞬間飆升。那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但陽台地板震動的聲響還在。他愣了幾秒，才顫著手走過去，拉開陽台門。

一名少女躺在那裡。

銀白色的長髮披散，臉色蒼白如紙。她穿著一套奇怪的衣服，像是軍服與禮服的混合體，暗紅與金色為主調，胸前的扣具與紋章看起來完全不是這個世界的設計。那設計不僅古怪，甚至帶著某種古老文明的痕跡，看得林聿一時之間無法理解。

她身旁還躺著一個金屬盒狀裝置，上頭有細緻的齒輪與刻痕，中心嵌著一顆微微發光的寶石。寶石內部像有什麼液體在緩緩流動，那種光，不是電子發出的，而更像是心跳。

林聿不敢靠近，只站在門邊觀察。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手腳發涼，彷彿現實與虛幻在這一刻交錯。

那道裂縫仍然在半空中維持了兩秒，然後像布被扯回縫隙一樣，迅速收攏、消失。連同剛剛那股不屬於這世界的氣味與壓迫感，也一併被抽走了。

他吞了口口水。

「喂……妳還好嗎？」

少女沒反應。

他鼓起勇氣靠近半步，蹲下身，伸出手想碰她的肩膀。但手指剛靠近，她的身體就劇烈地顫了一下。

接著，她的眼睛猛然睜開。

那是一雙深藍色的瞳孔，像深海一樣冷，卻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恐懼與本能戒備。

「……卡、凱斯・林薩……！」

她吐出幾個陌生的詞彙，聲音顫抖，眼神迅速掃過四周。當她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空間，身旁只有林聿時，立刻撐起身體想逃。

但她的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板上。

「妳受傷了！」林聿下意識伸手去扶她。

「娜・哈克！」

她尖叫著揮開他的手，動作快得不像一個虛弱的人。她緊緊抓住那個金屬盒子，把它拉到懷裡，身體縮成一團，背對著他。

林聿站在原地，僵了一秒。他不確定眼前發生的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更不確定該不該打電話報警，還是先聯絡媽媽。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不是什麼壞人。

「……好吧，我不碰妳，冷靜點。」他舉起雙手，語氣儘量放柔。

她沒有回答，只是把臉埋進雙膝，整個人縮在牆角，像受驚的小動物。

林聿慢慢退回客廳。

他拿了條乾毛巾、一瓶水，猶豫半晌後又走了回去，輕輕把東西放在她旁邊。

「妳……看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來。不管妳是誰，至少現在……妳安全了。」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把陽台門半掩上。

那一夜，他沒睡好。

她一動也不動地待在陽台角落，直到凌晨三點，才悄悄走進客廳。林聿假裝睡著，從眼縫看見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坐到沙發邊，靜靜地盯著那個機械盒。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像是怕吵醒什麼似的。她低著頭，手指輕輕撫過那顆寶石，有時停頓，有時像在確認它是否還活著。

月光從窗簾縫隙灑下，映出她身上的金屬扣與寶石，彷彿還在微微跳動。

「……莎妮・米婭。」

她突然低聲開口，語氣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林聿睜開眼，她的視線轉向他，終於吐出一句艱難的中文——

「這裡……是哪裡？」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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