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合作？
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思緒飛快地運轉著，試圖從她的語氣、肢體、眼神中分析出她到底想做什麼。
「不會是有甚麼事情要我幫她吧，還是她只是想先唬住我，以防我可能的後手呢？」我將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觀察她是否有任何可能突然出手的徵兆。她像一頭披著人皮的野獸，優雅中藏著撕裂一切的危險。
「怎麼了，猜不到還是不願意呢？」她語氣又漸漸變得冷酷了起來，彷彿隨時都會動手似的。
「你應該是有甚麼想要完成……需要我幫忙吧？我想先聽聽看，再決定。」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在示弱還是在試探。但如果我表現得太順從，只怕下一刻連被「談判」的資格都失去。我必須讓她認為我有價值——甚至有威脅性。
她聳聳肩，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
「也太籠統了，算了算了，我相信你是一個有合作價值的人，否則，我特別製作的『微笑假面』以及在書中設下的陷阱，早該讓你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了。」
「不會吧……原來昨天經歷的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所設計的嗎？」我忍不住在內心吶喊，真是惡毒的人。
「為甚麼要對我動手呢？」我極力壓抑情緒，但語氣仍難掩冷意。
「因為剛好吧，你獨自居住，又很迷戀我的樣子，昨天稍微誘惑你一下，你就不行了，這也是我第一次對真人動手呢。」她說得就像在分享一次惡作劇的經歷。
「那你想怎麼合作？」我雖然心中百般無奈，但我對這神靈的力量實在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了，或許這也是深入了解的機會，於是先盡量對話來獲取更多情報。
「你現在階級是多少？」韻心開口就提問了一個我完全不知從何回答起的問題。
「我似乎成功讓她認為我也有一些神靈的能力，但階級是甚麼？」我實在很想就這樣傻傻地回答不知道，但情況可能不允許。
「階級？我……低影2。」腦中飛快搜尋昨天從那本書中讀到的文字。書頁的記述宛如囈語般纏繞，唯獨有個名詞我記得清楚，低影。
我幾乎是賭上一切說出這個詞。心跳加快，背脊冒出冷汗。
「低影嘛…，真看不出來呢，不過我的階級已經是擾動了，你應該明白之間的差別吧，所以就別想著反抗了，我們談談合作的部分吧。」她的語氣帶著某種優越，不過似乎成功蒙混過去了。
「太好了，這似乎就是正確的答案了，但是擾動又是甚麼階級，很高嗎？」我成功猜對了書中那奇怪名詞的涵義，並讓我身分的可信度又提高了些，但也使我產生了新的疑問。
「雖然我知道必定有其他狂信者的存在，但除了那些詭異的怪物外，你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還有正常外表的正常人，不過看你好像才剛得到力量沒多久，關於合作就先以情報交換為主吧，以及當官方的異變組派出人員時，你得協助我，如何，很簡單吧？」韻心一次講了相當多的內容，然而我對狂信者和異變組這兩個名詞完全沒有概念。
「我才剛接觸到這一切不久……能告訴我狂信者和異變組是甚麼嗎？」眼看情況已經緩和很多，初步建立合作關係的情況，我大膽向韻心提出疑問。
她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轉為打趣：「你不知道嗎？想要我告訴你可以阿，但你能提供我甚麼呢？」
「五位神靈的禁忌符號呢？」我只能給予我從「原初」上面所閱讀到的內容，要直接把書交出去不太可能，其中包含更多未發覺的力量也說不定。
「這些禁忌符號有甚麼功用嗎？」韻心彷彿問到鮮血的獵犬，感興趣的像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
「那你如何確定這是正確的知識呢？」
「…那等我蒐集到其他知識後，再和你交換吧。」韻心似乎還沒發現我潛藏在床墊底下的「原初」，因此我也不想再透露更多有關的情報給她，只能等待其他機會了。
「算了，這也沒什麼，就告訴你吧，當作你欠我一次。」她嘆了口氣，轉而露出溫柔的微笑，那笑容卻讓我寒毛直豎。
「狂信者，是官方給我們這類人貼上的標籤。意即野外的神靈信仰者。也就是會失控、瘋狂、製造遺物與祭祀的麻煩製造者。而異變組，是官方用來對付我們的專業小組。」
「你別妄想加入他們。他們多半只收政府機關內部培養的人，即便你表現得像個乖孩子，只要和神靈有關，就照殺不誤。」韻心的這幾段話，讓我對當前的現況又更加了解的幾分。
「那如果沒有做出任何危害，是不是就不會被追捕呢？」聽完之後更不想加入這超出常理世界的我，提出了我的好奇。
「沒有如果。」她打斷我，「一旦染上神靈氣息，你就是活著的污染源。不是瘋掉，就是變形，要不……就變成某個人手上的材料。」
「那有甚麼延緩或抑制的可能嗎？」幸好我還未獲得任何的能力，但以防萬一，我持續的發問，以便能得到更多資訊。
「達到更高的階級有機會吧，但大多數人都是提前死在路途上，我沒聽過其他可能了。」韻心用憐憫的眼神看向我。
「對了，順帶一提，從你獲得力量的開始，聽到那份神靈的低語，就注定會不斷碰到其他信仰者或怪物了，或許我會遇見你，也是必然會發生的也說不定。」
「你是如何得到這些資訊的？」
「…這不重要，所以，要不猥瑣的活至瘋癲，要不瘋狂地往上攀爬吧，這一切都取決於你。」不得不說，韻心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變的更加圓亮，嘴型也大幅扭曲，完全就是一個邪教徒，這也讓我重新意識到，或許我跟她完全是不同的人吧。
再次慶幸我並未獲得任何能力，難以想像我也變得如此瘋狂的樣子。
「我說的這些話可都是欠在你頭上的咯，好好去蒐集情報償還吧，否則我就把你製作成我需要的遺物。」回復過來的韻心一臉微笑地對我說道。
「…好，好的。」這份笑容笑得使我心裡發寒，我只能先暫時答應她，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就趕快轉學，跑到沒人認識的地方去。
「話說你是信奉哪位神靈的力量？」韻心問出了這我早已預料到的問題。
「陰影與死靈之神。」我肯定的回答道。
「行啦，我期待你之後的表現，看來用到你的機會會很多呢，我有事先走咯。」韻心似乎對我隨口亂掰信仰的神靈很滿意。
她腳步輕盈地離去，在門前停住，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讓我如墜冰窟：
「對了，明天見喔～要是我沒見到你……你就完了。」
房門在她身後無聲關上，只留下一室令人窒息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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