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蓮慈悲 - 初入宮闈（三）

閨閣的門被「吱啞」一聲推開，依明低眉順眼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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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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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抬眸，靜靜的凝視著對方，半晌開口，「妳知道這次大選共有幾人入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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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明沒有思索，直接答了「回主子的話，這次和主子一齊入宮的共有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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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真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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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位份最高的是誰？又被封了什麼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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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明這次也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位份最高的是戶部尚書李氏的嫡長女和兵部尚書蘇氏嫡長女二人，皆被封為正六品的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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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一時沒有回話，只是在暗自思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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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依明也沒開口，一主一奴便這麼靜靜的對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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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份最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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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一個八品官員的嫡長女，被封為從八品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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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白安蓮也被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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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自己的位份在初封時便高了些許，可也沒料到竟高了如此多，甚至壓過了那官員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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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無論怎麼小，可那也是個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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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並列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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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有一位小主與您並列寶林之位，是一位在翰林院工作的六品官員之庶長女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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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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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呼出了口氣，實在不是很想動腦去探究這位份背後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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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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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便為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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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識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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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的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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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吩咐妳一件事。」白安蓮挺起了腰板，不再軟綿綿的倚靠在軟榻上，「去將這次新入宮的貴女們的名字和位份寫下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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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明一拂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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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依明走遠，白安蓮又是疲憊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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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阿柔湊了上來，溫聲問道，「主子可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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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說不上累。」白安蓮輕哂，道。「就是不知怎的，有些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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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奴婢能為小主分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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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沒有。」白安蓮輕笑著開口，將眼底的疲憊壓了下去，又是習慣性的看了眼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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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盪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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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痕跡的將視線轉向窗櫺，外頭的金燦仍盡職的高掛著，卻因仍是初春時分的關係，並不怎麼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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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聞言，只是垂下首來，略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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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白安蓮安撫一笑。「莫急，來日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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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阿柔才稍稍釋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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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依明便捧著一張寫滿字的宣紙來到了門外，抬手敲了敲半掩的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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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婢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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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白安蓮微微抬頭，向著門口揚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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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明應聲推門而入，將門扉闔上，這才快步上前將手上的紙呈給白安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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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接過那薄薄的紙張，認真瀏覽過一遍後從椅上起身，緩步跺到立在閣內角落的立燈旁，將紙張的一角點燃，丟進了銅盆裡，靜靜的凝視著發出橙紅火光的紙張逐漸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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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明和阿柔從頭到尾看著，誰都沒出聲，只是默然的佇立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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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銅盆裡的東西徹底化為灰，白安蓮又站了一陣，才回到美人榻旁。正準備坐下時，外頭卻傳來了尖利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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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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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愣了片刻，身旁的阿柔也呆了一瞬，卻是依明機靈的上前，藉攙扶的舉動不著痕跡的將她帶到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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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個穿著墨綠色衣裳的太監便出現在了小院的門前，手裡拿著一個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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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鸞明宮話——今日為諸位姐妹新入宮的日子，本宮特備接風洗塵宴，望諸位姐妹於今日酉時至御花園醉花閣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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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監說完話後，對著白安蓮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便把卷軸交給了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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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是來替柳妃娘娘傳話的，今話已帶到，便不叨擾白寶林清閒了。」語畢，行了退禮，便退出前院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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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的反應能力並不算太差，只一瞬的時間便消化完畢，轉頭問了阿柔一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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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看了看天色，「未時過半，再不多時便要申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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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這麼一換算，便是再兩個小時多一些宴會便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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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的頭不禁有些疼了起來，轉頭回到了閣內，眼波流轉了一圈，轉頭對著阿柔說「去把今日內務府送來的那套銀紅色宮裝取來，我今日就穿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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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卻是微微一蹙眉，「主子，這……會不會過於素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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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輕淺一笑，「無礙，就是要素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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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在旁眼觀鼻鼻觀心的依明卻突然說話了，「主子，不知奴婢可否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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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有些詫異，看向了依明，卻沒有惱怒的情緒，「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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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斗膽向主子提個意見，今日宮宴為柳妃娘娘主辦，若主子的穿著過於樸素，恐會被有心人視為不敬。」頓了頓，依明繼續開口，「況今主子的位份並算不得低，若穿著過於樸素，恐會被人看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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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明話越說，越是小聲，似是怕被責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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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聞言，挑了挑眉，「依明所言……甚是。罷了，還是將那件海天藍的宮裙拿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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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領命稱是，應聲而去，卻與恰好跨檻進來的小芥撞個滿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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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本脾氣就算不得好，卻想起白安蓮說過的話，硬生生將罵聲嚥下腹中，生怕招惹了小芥背後的勢力會給白安蓮帶來麻煩，面色不善的理了理衣裙就要繞過小芥，卻被突然伸出手的小芥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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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小芥趾高氣揚的轉向阿柔，揚聲罵道「妳走這麼快做甚？弄壞了要給小主的東西妳賠的起嗎？笨手笨腳的，也不知道小主怎的會挑妳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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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白安蓮的眉毛又不受控制的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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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擱這兒指桑罵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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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卻直奔主題，「給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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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芥這才轉頭，禮都沒行，就大剌剌的邁開步伐走向白安蓮，將抱在手裡的盒子「匡」的一聲放在桌上，一副開恩似的開口，「小主今晚不是要去參加宮宴嗎？這可是柳妃娘娘親自賞給主子的衣裳和飾品呢！妳……小主肯定沒見過這種好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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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一旁的依明眉頭都皺了起來，白安蓮卻是有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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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的少女，心智就別指望能有多成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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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做驚訝的捂嘴，驚喜道「柳妃娘娘賞給我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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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將「欣喜溢於言表」演繹的淋漓盡致，果不其然，換來了小芥的哼聲，「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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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催促著白安蓮道「小主還在等什麼？快打開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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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上秒還笑著呢，下一秒面色便猛的沉了下來。丹鳳眼一挑，凌厲的一眼剜在小芥身上，看得小芥心肝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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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待小芥強撐起架勢，白安蓮便突然發難，一掌拍在身前的矮几上，杯盤碰撞、嗡鳴不止，伴著沉聲一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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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芥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安蓮，先前被掌嘴仍腫脹的臉此刻看上去滑稽無比，雙腿打顫著卻倔著不肯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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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蓮也沒與她客氣，招了招手，「依明，把她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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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明依言上前，使力將其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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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能……」「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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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芥的話被白安蓮一巴掌拍了回去，抬眸便對上白安蓮似看螻蟻的丹鳳眸，以及瞳中醞釀起的風暴，頓時啞了聲，卻又是一巴掌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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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掌，罰妳不守宮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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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掌，罰妳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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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第三掌，」白安蓮瞇起了眼眸，「罰妳奴無奴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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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之大，直將小芥的臉又打腫了一倍，講話都講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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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掌嘴三十。」白安蓮甩了甩手，一張臉再次恢復往常柔和平靜的神色，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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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柔沒有任何猶豫，上前便開始掌起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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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白安蓮將那小芥帶來的錦盒打開來，裡頭是一件正藍色、繡著精美的粉紫蝴蝶蘭，以雲錦製成的華美宮裝，做工之細緻、用料之上乘，讓白安蓮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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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停手吧。」白安蓮的目光緊緊黏在那件精美的宮裝上，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小芥，只是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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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小芥眼瞧著這個畫面，眸中的狠厲與快意夾雜著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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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這下賤的女人穿上了這條裙子，今晚便是她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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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這是柳妃娘娘給我的？」白安蓮轉頭詢問，眼裡是藏不住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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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芥早已說不出話，卻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接著便聽到了令她欣喜若狂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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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柳妃娘娘給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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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芥興奮的渾身都在顫抖，仿佛已經預見了白安蓮死不瞑目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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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妳退下吧。」白安蓮揮了揮手，迫不及待的就想試試這條宮裙，「阿柔留下，其他人都退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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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院外的小芥滿腦子都是興奮，想著再過不久便能見到這女人死無全屍的模樣便止不住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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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錯過了在她轉身欲回到下人房時，從側門離去的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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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白安蓮早已將那條「柳妃」送來的宮裙整理並收妥，換上了原定的宮裙，正由著阿柔幫她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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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白安蓮也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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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依明到底可不可信，但眼下最熟悉這做巍峨深宮的人，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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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依明是皇上派來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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