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跳樓機
鬼馬在濃霧中無聲地疾馳，周遊坐在馬背上，感受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靈體載具的奇妙駕馭感，以及它在混沌中劈開道路的能力。周圍的陰氣依然濃重，但鬼馬提供的微量陽氣護持，讓他暫時感受不到那種徹骨的冰冷。
他知道自己正快速接近安九所在的喵喵遊戲公司。周遭的建築物輪廓開始變得高大密集，隱約可見現代都市的鋼筋水泥叢林。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發出了一陣震動。周遊掏出手機，螢幕在短暫地閃爍後，彈出了一條訊息。
是安晴發來的。
「周遊，我剛剛查了一下網路，喵喵遊戲公司所在的那棟大樓叫金獅子商業大樓，之前發生很多墜樓事件，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周遊的眉頭猛地一皺，心頭頓時一沉。
金獅子商業大樓。這名字聽起來光鮮亮麗，但在大災日前，這棟樓就以**「凶宅」聞名。他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些模糊的社會新聞：什麼「跳樓魔咒」、「墜樓」**事件頻傳，據說每年都會有人在不明原因下，從樓上墜落。警方最後都以意外或自殺結案，但在民間，傳言從未斷絕。
暗道不妙。 這種在大災日之前就意外頻傳、帶有不祥傳聞的建築，在陰陽失衡的現在，肯定會更嚴重。那些所謂的「墜樓事件」，在大災日後，恐怕不再是單純的都市傳說，而是變成了真實的「殺人規律」。安九在裡面，危險程度恐怕直線上升。
他迅速在手機上敲擊：「知道了，我會注意。我再三分鐘就到了。」
訊息發送出去，手機訊號再次變成了叉。周遊收起手機，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
這次，他面對的可能不是單純的鬼，而是一棟被規則污染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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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馬在濃霧中疾馳，金獅子商業大樓的模糊輪廓在周遊眼前變得清晰。這棟昔日繁華的商業巨擘，此刻卻像一頭隱藏在霧中的巨獸，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周遊剛催動鬼馬停在大樓門口，他還來不及下馬，忽然間，一道巨大的黑影毫無預警地從天而降！那黑影的速度快得驚人，帶著呼嘯的風聲，直直地朝著周遊的頭頂猛砸而來！
周遊的瞳孔猛地一縮，身體的反應比大腦思考更快。單身二十九年的手速，此刻飆到了極致，宛如電競高手498APM（每分鐘動作次數）的手速！他幾乎是本能地，猛地一拉韁繩，身下的五營鬼馬發出無聲的嘶鳴，迅捷地往旁邊一閃！
「轟！」
下一瞬間，那道黑影重重地砸在鬼馬原本所站立的地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沉悶巨響。水泥地面瞬間龜裂，震動透過鬼馬的靈體傳到周遊身上，讓他感到一陣眩暈。
更駭人的是，那黑影並沒有像物品一樣單純地彈起。它直接**「炸」成了一團血塊**！紅白之物四濺，腥臭的血肉伴隨著內臟的殘骸，潑灑向四周。
周遊雖然躲開了正面衝擊，但依然被濺了一身，溫熱黏膩的液體沾染在他的臉上、頭髮上、衣襟上。濃烈的血腥味瞬間蓋過了霧氣的潮濕，刺激著他的鼻腔。
他顧不上擦拭臉上的血污，視線死死地盯著地面上的殘骸——那是一個人，一個人類！
那四分五裂的肢體、模糊的五官，都清晰地昭示著，這是一具剛剛從高樓墜落而死的屍體。而且，這似乎不是意外。
周遊的【感應式介面】此刻像瘋了一樣在腦中跳動：
【警告：偵測到「靈體」力量波動，強度：高！】
【警告：偵測到「金獅子跳樓魔咒」規則正在啟動！】
【警告：偵測到「惡意靈體」正在「實體化」！請提高警惕！】
【陽氣值：65/100 (受強烈靈異影響，輕微流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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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果然出大事了！」
他咒罵一聲，聲音低沉。剛才安晴的訊息、這具從天而降的屍體，以及腦中【感應式介面】的警報，無不在證明：這棟金獅子商業大樓，此刻已是一座被「跳樓魔咒」所污染的死亡陷阱。
「轟！」
周遊的咒罵聲還未落，緊接著，又是一聲沉悶的巨響！又一道人影從高空墜落，重重地摔在他不遠處的地面上，瞬間化為一灘更加駭人的爛泥，血肉模糊，腥臭味撲鼻。
周遊的心猛地一沉，焦慮感如潮水般湧上。他知道每耽擱一秒，安九的危險就多一分。
「我記得安九姐說過喵喵遊戲公司在九樓……加速了，馬仔們！」
他壓低身子，對著身下的五營鬼馬下達指令。五匹鬼馬彷彿聽懂了他的心聲，蹄下生風，化作五道黑色的流影，無聲無息地衝進了金獅子商業大樓寬敞的大門。
大樓內部，原本應該燈火通明的挑高大廳，此刻卻是一片昏暗，只有緊急照明燈發出微弱的紅光。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陰氣，混合著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大廳內空無一人，死寂得令人發毛，只有他胯下的鬼馬發出輕微的氣息聲。
周遊掃了一眼大廳，很快就鎖定了電梯的方向。然而，他那身為資深鄉民的經驗，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
恐怖片裡都有演，這種有問題的大樓肯定不能搭電梯！
他的腦袋裡浮現出無數電影橋段：電梯失控、門打不開、血從縫隙滲出……。在這個鬼怪真實化的末日，電梯這種密閉空間，簡直是鬼魂作祟、製造「密閉空間殺人規則」的完美場所。
他果斷放棄電梯，調轉馬頭，朝著不遠處的樓梯間衝去。反正五營鬼馬是靈體載具，爬樓梯對它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也不會像人類爬樓梯那樣消耗自身體力。牠們的腳步無聲，速度奇快，可以讓他在這棟被詛咒的大樓裡，以最快且最安全的方式，朝安九前進。
鬼馬載著周遊，幾乎是瞬間就衝上了樓梯。每一層樓，都像是一幅不同的末日景象。有些樓層的辦公室門半開著，裡面傳來模糊的啜泣或低語聲，偶爾能看見一些半透明的黑影在辦公桌間遊蕩。也有被撞翻的椅子、散落的文件和食物，顯示著曾有活人在此處掙扎。
他經過那些樓層時，耳邊傳來人類微弱的呼救聲，有些是絕望的呻吟，有些是驚恐的低語。周遊的心頭緊了緊，但他沒有停下。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能力拯救所有，他身上的陽氣和資源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只能選擇無視。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樓梯的更高處，心中只有安九的名字。他的【感應式介面】不斷跳出警告，偵測到不同強度的靈異波動，但他都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衝刺上。
九層樓的高度，對於鬼馬而言，不過是眨眼之間。
當周遊衝到九樓時，馬匹在樓道間的空地穩穩停下。他躍下馬背，正要衝向安九公司所在的辦公室，卻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震住了。
九樓煉獄：跳樓的隊伍
這層樓的景象，比下面任何一層樓都要駭人。九樓的辦公區域，一個巨大的落地窗被徹底敲碎，玻璃碴散落一地。狂風和濃霧從窗外灌入，夾雜著令人膽寒的陰氣。
而在那扇被敲碎的落地窗前，一群人正排著隊。
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蒼白得可怕，眼神呆滯，瞳孔向上翻白，露出一片渾濁的眼白。他們的動作僵硬而緩慢，卻又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詭異的秩序感。一個接著一個，他們就這樣眼神空洞地，毫無預兆地，一個一個地往窗外跳去……
沒有尖叫，沒有掙扎，只有沉悶的風聲和下方傳來的，一次次血肉模糊的撞擊聲。
周遊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極致的惡寒從腳底直竄腦門。他的【感應式介面】幾乎要爆炸：
【警告：偵測到「靈體」力量波動，強度：極高！】
【警告：偵測到「金獅子跳樓魔咒」規則：已啟動！】
【惡意靈體：「跳樓鬼」(規則系/附身系)，等級：LV.8。】
【偵測到「跳樓鬼」殺人規律：當受害者處於「精神渙散」狀態，且身處「跳樓鬼」領域內，將會被其「暗示」並「操控」，自動排隊跳樓。】
【偵測到「跳樓鬼」弱點：未知。】
【陽氣值：60/100 (受強烈靈異影響，快速流失中...)】
「幹！」周遊咒罵一聲，那古井無波的臉上，此刻難掩一絲駭然。這不就是安晴訊息裡提到的「墜樓事件」嗎？它在大災日後，直接具現化為一隻可怕的**「跳樓鬼」，而且還伴隨著如此精準的殺人規律**！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排隊的人群，試圖尋找安九的身影。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也有穿著休閒服的遊戲公司員工。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機械地向前挪動著，每向前一步，都像是在走向註定的死亡。
他必須阻止這一切！他不能讓安九也成為其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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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的【陽氣值】正在快速流失，這表示他身處的環境極度危險。他知道，這隻「跳樓鬼」的等級遠超之前的小鬼和狼妖，簡單的【陽聲震煞術】恐怕難以奏效。他得先找到安九，然後想辦法打破這個可怕的「殺人規律」。
周遊沒有浪費時間思考，他幾乎是本能地，迅速從懷中掏出了觀世音菩薩賜予的淨靈錦囊。錦囊入手溫潤，散發著淡淡的佛光。他毫不猶豫地打開錦囊，從中取出了一張淨心符。符紙一離囊，便散發出一股清新的、沁人心脾的微風，瞬間吹散了周圍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
周遊只覺得腦中一清，原本因濃重陰氣而快速流失的**【陽氣值】，竟奇蹟般地停止了下降！** 甚至連精神上的壓迫感也減輕了不少。
「呼……」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緊接著，將手中那支中國笛緩緩抵上唇畔。
《百鳥引》！
笛聲清脆悠揚，如同山谷清泉，又似百鳥齊鳴，瞬間打破了九樓死寂的氛圍。這曲聲純粹而充滿生命力，帶著觀世音菩薩的慈悲願力與淨心符的清明之氣，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滲透進排隊人群的耳中。
奇蹟發生了！
那些原本眼神呆滯、瞳孔翻白的人們，臉上的呆滯表情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他們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翻白的瞳孔緩緩回正，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迷茫與困惑，彷彿剛從一場漫長的夢魘中驚醒。
「呃……」
幾個接近窗口的人，他們抬起的一腳已經伸出了破碎的窗外，懸在半空中！但隨著笛聲的安撫，他們那僵硬的動作竟奇蹟般地停頓下來。後面那些剛恢復一絲清醒的人，還來不及理解發生了什麼，就下意識地驚恐地大喊一聲，猛地將前面的人往後拽，將他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混亂，取代了詭異的秩序。清醒過來的人們爆發出驚恐的尖叫，他們看著破碎的窗戶和下方隱約可見的血跡，嚇得魂飛魄散，爭先恐後地往後退去。
周遊的【感應式介面】再次更新：
【音律靈術：【清心寧魂術】激活，效果：顯著。持續範圍：九樓辦公區。】
【「跳樓鬼」殺人規律：【精神暗示】已被短暫打斷。】
【受害者「精神狀態」恢復，脫離「操控」狀態。】
【警告：惡意靈體「跳樓鬼」因「靈異規則」被干預，正處於「激怒」狀態！強度急速攀升！】
笛聲未歇，但周遊那古井無波的臉上，此刻卻被一抹極度的凝重所取代。他清晰地感知到，隨著那些人從控制中脫離，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瘋狂的惡意，正如同潮水般從大樓的四面八方朝他湧來！他知道，他用笛聲暫時救了這些人，但也徹底惹怒了那隻「跳樓鬼」。真正的危機，現在才剛開始！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帶著強烈的精神衝擊，直接撞擊在周遊的腦海中。周圍的黑色霧氣如觸手般從牆壁、地面竄出，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迅速朝著他纏繞而來。
周遊沒有停下笛聲，腳下卻連連後退，靈活地閃躲著那些詭異的黑霧觸手。他的【感應式介面】上警報狂閃，【陽氣值】因身處高階鬼怪的核心領域，再次快速流失。
「安九呢！回答我！」周遊一邊閃躲，一邊對著那些剛從呆滯中恢復、眼神迷茫的人群大聲質問。他那業務員的本能讓他在這種極端時刻也懂得抓住重點，「Look at my eyes！」 他雙眼緊盯著他們，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試圖用眼神喚醒他們更多的清醒。
那些人仍處於極度的恐懼和混亂中，清醒過來的臉上只有驚恐，卻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帶著一絲熟悉的英氣，卻又夾雜著明顯的訝異，從周遊的身後傳來。
「周遊？你怎麼來了？」
周遊猛地一僵，笛聲應聲而止。他猛地轉過頭——只見那裡，安九正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但眼神清明，並沒有被「跳樓鬼」操控的跡象。
原來，在金獅子跳樓魔咒啟動時，安九剛好去洗手間。那段時間的物理隔離，讓她避開了「跳樓鬼」殺人規律中的【精神暗示】，成為九樓唯一清醒的倖存者。
亡命逃離：鬼馬衝鋒
周遊的心頭猛地一顫，那份壓抑許久的焦慮與恐懼，瞬間被安九安然無恙的現身沖散了大半。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此刻難得地流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放鬆。
「安九姐……」他鬆了口氣，卻只來得及喊出這個名字。因為他成功安撫人群，阻止了跳樓規律的行為，讓跳樓鬼的暴怒達到了頂點！
「還好你沒事！」周遊焦急地喊道，聲音難掩劫後餘生的慶幸。
「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誒不對，是快上馬！」周遊猛地轉身，一把抓住安九的手臂，將她拉向身邊一匹無聲矗立的鬼馬。那匹馬身形高大，全身漆黑如墨，眼睛卻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在這昏暗的樓層裡顯得格外詭異。
安九的眼神掃過那匹詭異的「馬」，雖然心中充滿了困惑與警惕，但在周遊焦急而堅定的眼神下，她選擇了信任。她沒有猶豫，迅速將包包甩到身後，試圖跨上馬背。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周遊突然想起鬼馬那坑爹的使用條件，心頭猛地一緊，額頭冒出一滴冷汗。
「阿對了，安九姐，你有駕照吧？」周遊的語氣帶著一絲忐忑，此刻他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不符合他古井無波形象的窘迫。
安九正準備上馬的動作一頓，她轉過頭，英氣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後嗔怪地白了周遊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啼笑皆非。
「說什麼呢！當然有！」
她那句話還沒說完，黑色的霧氣觸手已經瘋狂地撲了過來。安九猛地一躍，穩穩地跨上了鬼馬的馬背，她的動作比周遊想像的還要俐落。那匹鬼馬在她坐穩的瞬間，便無聲地踏出了蹄子，彷彿與她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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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目送安九的身影消失在濃霧籠罩的樓道轉角，知道她已先行。他這才轉身，全力吹奏著嗩吶。
《金蛇狂舞》！
嗩吶聲尖銳、高亢，帶著一種瘋狂的熱烈，不再是《將軍令》的莊嚴威武，而是像無數條金色毒蛇在空中狂舞，每一個音符都像毒液般噴向四周。這曲子比之前的《將軍令》更加狂放不羈、充滿攻擊性，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陰邪都撕裂。
在《金蛇狂舞》的音浪衝擊下，那些黑色霧氣形成的觸手被猛地撕開，發出「嘶嘶」的消融聲，攻勢明顯一滯。空氣中的陰冷感也像被灼燒般，被這股狂野的陽氣音浪暫時驅散。周圍那些因暴怒而凝聚的跳樓鬼的力量，似乎也受到了震盪。
**【感應式介面】**在周遊腦中瘋狂閃爍：
【音律靈術：【陽聲震煞術】激活，效果：極致。持續範圍：九樓辦公區。】
【「惡意靈體：跳樓鬼」(LV.8) 因「音律規則」干擾，力量波動劇烈，發生「恐懼」與「規則紊亂」。】
【警告：您的「陽氣值」正在「快速流失」！】
周遊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他知道，這首曲子消耗的陽氣比《將軍令》更劇烈，簡直是在透支他的生命力。但此刻，他別無選擇。他必須為安九爭取時間。
這種等級的鬼，明顯還不是周遊現在可以對付的。周遊發揮打不過就跑的優良傳統，馬上轉身，躍上自己身邊的鬼馬，沿著樓梯往下飆去。
「加速了，馬仔！本大爺要去了！」周遊臉色發白，卻仍強撐著，發出中二的怒吼。
身下的鬼馬彷彿通曉他的意圖，在感受到他堅決的指令後，四蹄生風，化作一道黑色流影，沿著樓梯間徑直往下飆去。周圍的四匹鬼馬也緊隨其後，如同忠誠的護衛。
鬼馬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衝下了好幾層樓。周遊緊緊地抓住韁繩，感受著陽氣在體內劇烈消耗，卻也為這速度暗自心驚。
然而，身後的威脅如影隨形。
周遊扭頭瞥了一眼。只見九樓的辦公區域，那些黑色的霧氣觸手已經瘋狂地湧入樓梯間，它們不再只是單純地追趕，而是直接破壞著牆壁和樓梯，發出刺耳的摩擦和崩裂聲。鋼筋被扭曲，水泥塊剝落，每一層樓梯都在其追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似乎隨時可能徹底崩塌。
「這鬼東西，簡直要拆了這棟樓！」周遊心中一凜。這隻「跳樓鬼」的執念與力量，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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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駕馭著鬼馬，瘋狂地衝下樓梯，身後的樓板在跳樓鬼的狂怒追擊下不斷崩裂。他感覺到自己的**【陽氣值】**正瀕臨枯竭，但眼前的安全出口和安九的身影，卻是他唯一的動力。
「安九姐！這邊！」周遊衝出大樓大門，一眼就看到了安九。她正騎著那匹五營鬼馬，在濃霧中的街道上焦急地等著他，那張英氣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周遊的鬼馬一個急停，他迅速躍下馬背，衝到安九身邊。他顧不上喘氣，急促地指了指身後那棟正在發出哀鳴的金獅子大樓，那裡的玻璃和水泥不斷往下掉落，甚至能看到黑色霧氣組成的觸手在樓層間撕扯。
「好不容易追到你！」周遊拉住安九的手臂，語氣急切，帶著一絲惱怒，「安九姐，快跟我走！這隻鬼有病，把樓拆了他怎麼拐人去跳樓！」
安九聞言，臉上那份因擔憂而顯現的焦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她特有的**「直男式」白眼**。她看了一眼那棟被破壞的體無完膚的大樓，又看了看周遊那張焦急又帶著幾分滑稽的臉。
「齁，都這時候還在皮！」安九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眼神中的緊張卻絲毫未減。她知道周遊是在用他的方式緩解緊繃的氣氛。
周遊沒時間跟她鬥嘴，他的【感應式介面】已經偵測到跳樓鬼的靈異力量正在從大樓內部向外擴散，那股惡意正在逼近。他必須找到下一個安全點。他環顧四周，腦袋飛速運轉著地圖資訊。
「這裡附近是不是有一間天后宮？」周遊急促地問道，他記得這附近有間媽祖廟，那裡香火應該比較鼎盛。
「對啊，就在隔壁那條街。」安九立刻回答道，身為在地人，她對周遭環境非常熟悉。
「我們先去那裡躲躲！」周遊當機立斷。媽祖廟的庇佑，此刻是他唯一能信任的力量。
他拉著安九的手，兩人飛快地躍上各自的鬼馬。五匹鬼馬無聲無息地融入濃霧，朝著隔壁街區的天后宮疾馳而去。身後，金獅子大樓的崩塌聲與跳樓鬼的狂怒嘶吼，漸漸被拋在濃霧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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