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主義症候群 - Chapter2　一頓正常的晚飯

　　「醫生，我感覺我好多了。」

　　我閱覽著電腦中的資料，「14天內返回紀錄，108次。」

　　吳先生僵住，「還是瞞不住醫生你。」

　　「這次是因為什麼？」我依舊看著螢幕，這是我的習慣。

　　因為病人會試圖用眼神說謊，但數據不會。

　　「我覺得那條領帶不好看，得換一條。」

　　「明白了。」我低頭敲字，「我會幫你加重劑量，記得一定要按時吃藥。」

　　吳先生嘆氣，「要不是規定使用次數超過上限，得定時回診，我也──」

　　「事實證明，這是對的。工具的存在是為了『被使用』，而不是反過來受到工具的『掌控』。」

　　「醫生，我也老實跟你說，時光機就是被發明出來讓人使用的。如果都沒人用，那些機構又要賺什麼？」

　　又是這套經濟循環理論，這些病人的說詞還是沒變。

　　「凡事都要適可而止。」

　　「我只會去其他世界線，不會影響太多的！難道，醫生忘記〈平行宇宙論〉了嗎？」

　　「那我再重複一遍，你確診了『完美主義症候群』，這是一種需要藥物控制的症狀，是無法單憑意志力克服的疾病。」

　　正因為過去可以被修正，才會難以容忍不完美的發生。

　　就像吳先生一樣。

　　「我知道。」吳先生擺擺手，「其實我很感謝你，我應該早點來的。」

　　「現在也不晚。」

　　「還是要早一點。」吳先生苦笑，「現在精神和家庭關係都緩和許多了。」

　　「提醒你一句，不准為了提早就醫，又回到過去。」

　　但病人不會因為提醒而改變行為。

　　這種勸導，只是多餘的。

　　「放心，這次我會用點便宜的方式。」吳先生起身，「比如傳個未來訊息之類的。」

　　「……回去要記得吃藥。」

　　我看著走出診間的吳先生，肩膀輕微顫動。

　　這種顫抖通常會蔓延到指尖，最後伴隨著頭痛的發生。

　　我拉開抽屜，取出幾粒白色藥片。

　　整天和患者辯論，得補充一些營養才能維持工作效能。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qoxCRG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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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晚上七點，一分不差，一秒不少。

　　蘇冉回來了。

　　我們坐在餐桌前，與過往無異。

　　不，這次出現了偏差值。

　　「蒜……呢？」我問。

　　「你不是不愛吃嗎？」

　　我換了另一道菜，「這次調味剛好。」

　　「那當然，我調整了很多次呢。」

　　或許，可以再觀察一下。

　　畢竟時間還很充足。

　　飯後，我提早收拾好餐桌，靠在落地窗邊，看著蘇冉打電話。

　　她的通話時間，一直都維持在十分鐘內，但從未短於三分鐘。

　　可這次只過了兩分半，她便掛斷電話，朝我走來。

　　就該是這樣。

　　「和誰聊天呢？」

　　「我閨密。」蘇冉輕笑，「還是你想和她聊聊？」

　　她撥通號碼，將話筒放到我耳邊，我簡短地回了幾句，便結束通話。

　　「妳閨密和妳有點像。」

　　她眨了下眼，「沒辦法，物以類聚嘛。」

　　「今天怎麼回來了？」

　　「當然是因為……」蘇冉向前幾步，雙手圈住我的腰，「我想你啦！」

　　不是預期的答案。

　　蘇冉仰頭看我，在這種距離之下，她的眼裡只能映照出我。

　　這次她記得看我的眼睛。

　　不錯。

　　「晚上我們睡客房吧。」我的指尖從她眼角滑過。

　　劉海，依舊短了一些。

　　「臥室怎麼了嗎？」

　　我搖頭輕笑，「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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