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誰在守望明日的光 - 第二章真相的裂隙(9)

　　艾菲絲不曉得來人是誰。

　　或許是奧緹科技的人，也可能並非如此。

　　但不管來者是誰，她都不能被發現。

　　他們的腳步聲仍有一段距離，她屏住呼吸，壓低身子在貨物之間的縫隙中艱難穿行，她得找個時機離開這裡。

　　「聽說有人來了這裡，似乎在預謀著什麼。」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艾菲絲聞言心中一緊，如果她沒猜錯，這個「有人」指的就是她。

　　「在幻夜曇華上市前夕？」又一道聲音響起，他們毫無顧忌地討論著。

　　「但消息來源是……你知道，不曉得可不可靠，那人還讓我們到黑石巷裡找老鼠的蹤跡。」

　　「不管可不可靠，這件事不能出半點差錯。」又有人說：「一切為了唯一的至高神。」

　　「是的，里斯特神官。」

　　是教團。

　　艾菲絲幾乎瞬間確定。

　　她腳步微頓，手指蜷縮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總以為時光會逐漸洗去那些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會在時間的推移下日漸模糊，直到最後，或許連自己因何而怨恨，因何而活著全都遺忘。

　　然而事實是，這七年間她從未有一刻曾經忘記那場悲劇。

　　每一個陷入深眠的夜晚，夢境總會一次又一次將她帶回當年，在數十次、數百次、數千次的回歸中，一切反而越來越清晰。清晰到裡面的每一張臉孔、每一個細微的瞬間，都被她深深地烙印在腦海中。

　　而里斯特神官，她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因為他就是悲劇的始作俑者之一。

　　艾菲絲指尖微動，一把手槍出現在手中，同時還有一瓶純白色的藥水。她將藥液撒在貨架前的地面，白色煙霧瞬間席捲了整個倉庫內部。

　　他們陷入了短暫的騷動，但很快就安靜下來，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他們似乎分頭行動了。

　　艾菲絲沒有離開貨架，而是在貨物的遮掩中隱蔽前行。雖然這股濃霧會阻擋部分視線，然而就像是早晨的霧氣，遠看白茫一片，近看卻還是能辨識出隱約的輪廓。

　　她注意到一名落單的吸血鬼，對方舉著槍，警戒著左右兩側的貨架。而艾菲絲目前躲藏的地點，恰巧位於他移動的路線前方。只是她藏身在堆積的貨物後方，無法被一眼察覺。

　　她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耐心地等待他緩慢靠近。

　　還剩三步。

　　兩步。

　　一步。

　　當那名吸血鬼經過她正前方的那刻，她瞬間將身前的貨物全部收進空間戒，同時手指扣動扳機。

　　子彈穿透顱骨。

　　但艾菲絲沒有大意，為了防止他運用治癒能力修復傷口，她毫不猶豫地又補了幾槍。吸血鬼的心口、脖頸處多了幾個血洞。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並沒有發出太大聲響，她悄無聲息地解決了一名敵人。

　　艾菲絲握著槍柄的手在顫抖，她伸出另一隻手用力掐著手腕，強行遏止這細微的顫動。還有五名敵人，她不能影響自己射擊的精度。

　　她想，吸血鬼唯一的缺點，就是長得和人太像了。像到在舉槍射擊的那瞬間，她的內心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噁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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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斯特明顯感受到一絲異樣，從剛才開始，他就沒再收到其他同伴的匯報。

　　對方似乎是有意分散他們。

　　他看著眼前又逐漸濃郁的霧氣，沉聲對通訊器另一頭的人說：「加快通風系統的運作速度。」

　　頭頂響起陣陣嗡鳴，通風系統全速運轉，濃霧開始變得稀薄，視野漸漸清晰起來。

　　里斯特瞇著眼環顧四周，回頭卻猛然看見一道身影，距離他不到兩米。幾乎是瞬間，里斯特的頭部迅速開裂，化為五條粗壯的巨大觸手，準確地擊中那道身影。

　　艾菲絲悶哼一聲，強烈的痛楚自腰部傳來，她被攔腰擊飛，狠狠撞上身後的貨架。巨大的撞擊力道讓金屬貨架劇烈晃動，高處的貨品接連砸落，發出沉悶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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