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牌者法則 - CH19

命運之輪逆轉的聲響，像一場跨越世紀的引擎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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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站在懸牌鎮的中心，腳下八芒星法陣緩緩浮現，他與牌靈的對峙早已超出物理層面，進入精神層的交界域。眼前的空間開始塌縮、拉長、分裂——世界的構造如玻璃般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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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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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運試煉的第一環：『時間的回聲』。」月靈的聲音如水流般從法陣底部升起，「你必須穿越三重時間裂縫，看見牌靈尚未成為牌靈之前的記憶。只有理解，才能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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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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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踏入光門的那一刻，身體失重。他被投擲進一段如電影膠卷倒放般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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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畫面，是一所灰色小學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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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孩坐在角落，一張張空白卡紙散落在地，他拼命畫著圓形與箭頭，但每一張都被老師冷冷丟棄。「這是垃圾，不是預測。」老師的聲音冷峻，學生們嘲笑他：「齒輪人、預言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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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無聲地哭泣，將卡紙一張張收回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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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扭曲，時雨被吸進第二重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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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是高塔育成院，一間乾淨而冰冷的實驗室。那個男孩長大了，戴著眼罩與儀器，在反覆進行翻牌儀式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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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分鐘翻牌一次，觀測世界變動，記錄六十四項參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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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只剩下時間與秩序。他的同齡人已陸續覺醒牌靈，而他卻仍被迫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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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塔羅靈質，卻還妄想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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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塔指導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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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依然翻牌，直到有一天，儀器失控，時間系統紊亂——他被困在自己的預測結果中，日復一日看著自己走入一個不曾發生卻不斷重現的命運場景：火災、車禍、崩塌、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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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懷疑世界是否已經崩壞，或是自己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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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裂縫更為強烈，彷彿整個身體都被時間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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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無聲的房間，男孩站在一張書桌前，翻開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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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紙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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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痛苦，但請記得，時間不會等待任何人。你不是被世界遺忘的人，你是見證者，是預言之輪的殘片——你要告訴他們，命運不能獨斷，預測不能淪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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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名是：『黎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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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曾經的導師，一名遭高塔驅逐的反塔羅預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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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放下信紙，終於抬頭。那一刻，他的臉化為你我現在看到的模樣——沒有五官，只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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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人記得我的臉，那我就化為所有人時間裡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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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破碎，時雨猛然倒回現實空間，面對牌靈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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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了？」對方的聲音低沉許多，不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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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你不是一張逆位命運之輪。」時雨低語，「你是被遺棄的觀察者，被遺忘的時間感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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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齒輪胸口微微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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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想讓我停下嗎？若我停下，一切會再次失控。人類沒有能力承擔無預測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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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錯誤。」時雨一步步走近，「但你不能否定未來的不確定性，只允許自己活在預測裡——這樣，你不是真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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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開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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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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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我。」時雨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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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出命運原型牌，與對方胸口的命運之輪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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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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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股命運共振，時雨眼前浮現新陣列：一張淚滴狀牌圖升起，其上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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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停牌靈・命輪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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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破壞，而是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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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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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睜開眼，懸牌鎮的空氣已清澈，孩童逐一醒來，失控幻象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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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靈的聲音低語：「你完成了第一張殘牌的回收……現在，世界才剛剛開始回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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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時雨知道，這只是整場戰爭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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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在試煉最後一秒，看到了一道全黑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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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命運之輪的殘影，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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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剪影，在遠方靜靜凝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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