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筆短篇 - 一見鍾情

直到昨天前，程衍都覺得「一見鍾情」是騙人的，卻因為早上的那一眼改變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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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陽光灑在那人臉上，將他清秀的五官勾勒的更加清晰，他穿著乾淨的校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脖頸，烏黑的頭髮看起來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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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他身上，彷彿磁鐵被吸引一般，無法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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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男生抬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他的眼睛如同清澈的湖水，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

程衍慌忙低下頭，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臉頰也微微發燙，直到發現男生離開時才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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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一整天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男生的臉，只是沒再偶遇到他，讓程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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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第一次互動是在走廊上，男生抱著書飛快的跑過轉角，嘴裡還小聲碎念著什麼，沒看清前方，下一秒他整個人撞進程衍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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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生趕緊往後退幾步，語氣滿是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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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還好嗎？」程衍扶好男生，著急的問，並幫他撿起地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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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男生朝程衍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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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這個笑容讓他呆住了，遞書的動作也隨之停止。

「我是林安！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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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熟識後，開始有了更多的交集。下課一起去福利社買飲料、午休在教室靠在一起補眠、甚至在放學的時候也不約而同走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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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午休，林安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髮絲散落在額前，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他臉上，柔和得像幅畫。程衍看著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頭髮。

「嗯……你在幹嘛……」林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你頭髮亂了。」程衍迅速收手，還試圖掩飾。

「喔……」林安眨了眨眼，低聲說：「那謝謝你。」

那天之後，程衍發現自己已經喜歡林安，喜歡到無法自拔了。

他會故意不帶水，然後借林安的水來喝；會看著他傻笑；也會在林安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記下他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

但他同時也開始變得小氣。

程衍出現了「佔有慾」，不想看到林安對別人笑，不想看到林安與其他人碰觸，甚至想獨佔林安，把他鎖在自己身邊。

有一次，林安在走廊角落和班上的一個女生說話，對方遞給他一包餅乾，林安還笑著接了。

程衍看見那一幕，心裡泛起了酸意。他不是沒發現，林安對誰都溫柔，對誰都笑得燦爛，但他就是希望，那些微笑只屬於自己。

「你今天怎麼自己走了？」

晚上九點，手機螢幕亮起，跳出林安的訊息。

程衍看著那行字，嘴角不自覺勾起。

「想自己走走。」

「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原本想跟你吃晚餐。」」

短短一句，卻讓程衍愣住了。

他一邊笑，一邊罵自己沒用，都這樣了，還不敢說出口，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

但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告訴林安他的心情，只敢以朋友之名，默默陪在他身邊。

可是他發現，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再不說出口，就真的只能一直做個「朋友」了。

一天一天過去，程衍在腦中想了無數個方式、句子，希望畢業前不要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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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就在一個安靜的午後，程衍與林安站在走廊的窗邊聊天，程衍看著林安的臉，說出埋藏在心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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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然，所有想像過的場面都沒有準備，所以程衍立刻後悔了。

但說出口的話不能收回，他的眼神落到一旁，靜靜等著林安的拒絕。

他從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心臟跳得像是快要炸裂。

然後他聽見一聲很小聲的「欸？」

程衍轉過頭，看見林安紅透的耳根，他低著頭，手指緊抓著衣角，小小聲地說：

「我也是……」

想像中的拒絕沒有出現，程衍猛地抬起頭，看清了林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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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捏了捏自己，確定這不是夢，剛剛的一切都是真的，林安是真的喜歡自己。

他像突然醒過來一樣，猛地抬頭，看清了林安臉上的羞怯與緊張。接著，他低聲笑了一下，伸手把人抱進懷裡。

林安一開始還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放鬆下來，輕輕回抱住他。

「那這樣我們算是開始交往嗎？」程衍靠在林安的肩上，呼出的氣噴在了林安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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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安臉上紅暈還沒消去，「這是我第一次交往，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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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我會學習當個好的男朋友。」程衍湊近，在林安耳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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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兩人一起走出校門，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他們肩並肩走著，不說話。林安的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程衍順勢扣住了他的手，沒有鬆開。

林安忍不住抬眼偷看程衍，他嘴角掛著笑，好像比平常還要開心。

「你一直笑什麼啦……」

「因為很開心終於能牽你的手了。」

林安臉一熱，連忙轉過頭，「你之前又不是沒牽過。」

「那不一樣，現在這是男朋友的身份了！」

聽到那句話，林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路上，他們聊了很多，從今天午餐難吃到明天到社團活動，話題跟之前沒什麼不同，但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身邊這個人不是朋友，而是戀人了。

回到住家巷口，林安停下腳步，有些捨不得。

「那……我先回去了。」

「嗯，晚安。」程衍點點頭，卻沒有鬆開牽著的那隻手。

林安看著仍緊扣自己的手，終於忍不住問：「你是怎麼發現喜歡我的？」

程衍愣了下，「很難說清楚是哪一刻，也許是我們第一次對到眼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會忘記你了。」

林安突然墊起腳尖，柔軟的唇貼上程衍的。

只是輕輕一下，然後他飛快地跑進巷子裡。

程衍看著林安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夜中，他站在原地好久，直到媽媽的電話響起，才緩緩轉身。

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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