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潮汐—連載中 - 第四章：異常記憶

**2116年7月17日，上午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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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提前到公司，今天的第一個客戶有點特殊——退休海洋工程師陳先生，曾經參與建造新維港海上平台，現在想花80,000信用額體驗「攀登珠穆朗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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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萬信用額。普通工人要不吃不喝存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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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已經在辦公室了。深藍色套裝，頭髮一絲不亂，但眼睛裡有種…光。昨晚夜市的那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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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她笑了，聲音軟軟的，「昨晚…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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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志軒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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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不用說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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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準備珠峰體驗。2020年的記憶檔案，一個資深登山家貢獻的。從基地營到峰頂，全程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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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純度94%，很高了。」艾米調出數據，「這應該是我們最頂級的體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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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到了。」前台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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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工程師六十八歲，精神矍鑠，穿著整潔的休閒服。一進門就興奮地搓手：「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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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歡迎。」林志軒握手致意，「您看起來狀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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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為了今天，我特意調整了一個月的作息。」陳工程師笑著說，「建了一輩子海上平台，總算能去『爬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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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端來熱茶：「陳先生，體驗前我們需要了解一些情況。您有恐高症嗎？心臟狀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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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問題。」陳工程師接過茶，「年輕時我經常要爬上百米高的建築結構，不怕高。心臟…上個月剛檢查過，醫生說比很多年輕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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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林志軒翻開資料，「您選擇珠峰體驗，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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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工程師沉默了一下，目光變得深遠：「你知道嗎？我這一生都在海上工作。看著海平面一年年上升，看著陸地一點點消失…」他苦笑，「我參與建造的平台，就是為了讓人類在海上生存。但我始終忘不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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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艾米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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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家在四川，小時候推開窗就能看到雪山。」陳工程師的聲音帶著懷念，「那時候覺得山永遠在那裡，永遠不會消失。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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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現在那些山都在水下了。所以我想，趁還有力氣，去『爬』一次世界最高峰。即使是在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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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和艾米交換了一個理解的眼神。這樣的故事他們聽過太多——人們用記憶體驗來追尋已經失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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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萬信用額…」陳工程師自嘲地笑了，「我存了大半年。老伴說我瘋了，花這麼多錢買一個夢。但我覺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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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值得。」艾米真誠地說，「這個體驗會讓您感受到真正的珠峰。聽說這體驗特別真？能感覺到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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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陳先生。」林志軒領他進VIP室，「全感官模擬，從高原反應到極地嚴寒，都會真實呈現。但請放心，絕對安全。如果感到不適，隨時可以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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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止？」陳工程師搖頭，「不不不，我可不會中止。等了這麼久，花了這麼多錢，我要完完整整地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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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室模擬高山環境，牆上是雪峰投影，溫度也調低了。陳工程師打了個寒顫：「這溫度…真像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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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只是開始。」林志軒幫他調整體驗椅，「等會兒您會感受到零下四十度的極地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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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陳工程師躺上體驗椅，深呼吸，「我準備好了。年輕時沒機會真的去爬山，現在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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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臉上是期待已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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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為他戴上神經接口頭盔，輕聲安撫：「放鬆，陳先生。想像自己正在前往世界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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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螢幕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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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營，海拔5,364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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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工程師的呼吸開始改變。螢幕顯示他正站在珠峰南坡基地營，四周是五顏六色的帳篷，像散落在冰川上的彩色寶石。空氣稀薄但清冽，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雪的味道。遠處，珠峰的金字塔形山體在朝陽下閃著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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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加快了——興奮、期待、還有一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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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表情。」艾米輕聲說，「完全進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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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營地，海拔6,06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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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開始。陳工程師的呼吸變得急促，額頭滲出細汗。他正在通過昆布冰瀑——巨大的冰塊像倒塌的大廈，梯子架在深不見底的冰裂縫上。每一步都必須小心，冰爪咬進堅硬的冰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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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測儀顯示他的腎上腺素飆升。手指微微顫抖——那是恐懼混合著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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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營地，海拔6,4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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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工程師的呼吸更困難了。他在體驗高原反應——頭痛、噁心、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氣。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螢幕上，他正穿過西庫姆冰斗，這裡被稱為「沉默的山谷」，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什麼都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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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氧飽和度模擬降到75%。」艾米報告，「他適應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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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壁，海拔7,0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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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艱難的部分之一。陳工程師的身體在顫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極度疲勞。近乎垂直的冰壁，每一步都要耗盡全力。固定繩在風中晃動，下面是千米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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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扭曲了——痛苦、掙扎、想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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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他在體驗中喃喃自語，「必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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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坳，海拔7,906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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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怒吼。陳工程師的身體劇烈搖晃——他正經歷時速200公里的狂風。帳篷被吹得嘩啦作響，每一秒都可能被撕碎。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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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看著數據：「心率152，他在體驗極限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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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工程師沒有退縮。黎明前的黑暗中，他戴上氧氣面罩，開始最後的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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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台階，海拔8,79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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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地帶。每一步都像在水中行走。陳工程師的呼吸變成了痛苦的喘息。即使有氧氣補充，大腦still在缺氧。幻覺開始出現——他看到了光，看到了逝去的隊友在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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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米高的岩石斷崖。這是最後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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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發抖，腿在發軟，但還在爬。一寸，一寸，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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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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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頂，海拔8,848.86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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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工程師的表情突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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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極度的疲憊和痛苦，瞬間轉為…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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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突然了。不自然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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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皺了皺眉，但沒有說話。可能只是個人反應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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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似乎也注意到了什麼，她看了林志軒一眼，但兩人都保持著專業的沉默，繼續監測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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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顯示他站在世界之巔。腳下是雲海，能看到地球的弧度。但他的內心獨白不是「我做到了！」不是「天啊！」不是想到家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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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個人的渺小…集體的偉大…人類應該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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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林志軒在心裡想，但沒有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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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緊盯著陳工程師的表情。從極度疲憊到…突然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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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突然了。像是有人按了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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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也注意到了，她輕聲說：「這個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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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林志軒示意她稍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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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結束。陳工程師慢慢睜眼，表情…很難形容。有滿足，但更多是某種…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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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可思議了。」他喘著氣，「我真的…真的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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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如何？」艾米溫和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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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震撼，但更重要的是…」陳工程師停了停，目光變得深遠，「我突然覺得，個人成就其實…沒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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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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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重要的是為社會做點什麼。」陳工程師繼續說，「我的工程經驗，應該用來幫助更多人，而不是就這麼退休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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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陳工程師後，林志軒和艾米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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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不覺得…」艾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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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反應很奇怪。」林志軒接話，「登頂時那種平靜，還有後來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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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剛征服珠峰的人會說的。」艾米皺眉，「我們看看記憶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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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調出剛才的體驗記錄，仔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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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裡。」艾米的手指在螢幕上劃過，「登頂那一刻，情緒波動…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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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湊過去看。確實。正常人登上世界之巔，應該是狂喜、激動、想哭想笑都有可能。但這個記憶裡，登山者的反應平靜得像…像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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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艾米又調出另一段，「他在峰頂想的不是『我做到了』或者『想念家人』，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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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利益？社會責任？」林志軒讀著數據，「這…這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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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在爬上珠峰後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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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林志軒想起什麼：「等等，我想起來了。上個月那個企業高管，體驗完『深海探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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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也說要把財產捐出去做慈善。」艾米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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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之前那個退休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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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漫步』後大談人類共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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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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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其他高價檔案。」林志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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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調出「環球航行」、「極地探險」…都是幾萬信用額的頂級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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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讓人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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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樣。」艾米的聲音有點發抖，「關鍵時刻，思維都會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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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責任。」林志軒接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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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突然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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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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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對照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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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年女士，18,000信用額體驗「指揮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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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她眼睛發亮：「天啊！維也納金色大廳！所有人都看著我，跟著我的節拍…這輩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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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個人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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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生，22,000信用額「深海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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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魚！還有珊瑚！」他比劃著，「總有一天我要真的去潛水，再貴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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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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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提社會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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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太明顯了。」艾米在客戶走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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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志軒翻著記錄，「中低價位的客戶…反應更真實。高價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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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人刻意植入了什麼。」艾米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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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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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林志軒停頓了一下，「需要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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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解？」艾米問，「這些檔案都是加密的，我們只能看到基礎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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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在電腦前坐下，開始瀏覽公司內部系統。他先查看了記憶檔案的管理權限——果然，深層數據都需要更高級別的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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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切換到另一個界面，「我們可以從別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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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看著各種部門列表。客服部、市場部、財務部…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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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艾米指著螢幕一角，「這裡有個技術支援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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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軒點進去。裡面有各種技術相關的聯絡方式——設備維護、系統更新、數據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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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檔案技術諮詢。」他找到了，「看，這裡寫著『如有檔案技術問題，請聯繫技術維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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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深入查找。技術維護部的頁面很簡潔，只有幾個聯絡人。排在最前面的是主管——李明，工號T-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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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林志軒默念這個名字，「或許我們能裝作是在做產品優化測試...，諮詢一些技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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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太冒險？」艾米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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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想更好地了解產品。」林志軒說，但語氣也不太確定，「這應該…應該是合理的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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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志軒站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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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圈的燈光在遠處閃爍。那裡有答案，也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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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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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們當年是不是也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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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窗外那個摩天輪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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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就藏在記憶的潮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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