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斷橋－鳴雪浮夢（短篇） - 第五章平淡願碎

鳴曆二十三年冬，十一月。

冬至將近，宮牆之外，大雪初降。

楚雲自洛城返宮後，未曾立刻回太醫署，而是與宋明宇一同安頓宋家遺孤。宋瑛與宋霽在寒冬中顫抖，楚雲以藥膳照料，又親自為兩人縫製冬衣。

宋明宇亦傷重未愈，左肩中箭，寒氣入骨。

楚雲為他熬藥敷藥，日日不離左右，二人雖無言明，卻情愫漸深。

而在這段療傷與照護的時光中，楚雲終得閒查閱母親舊信，漸漸揭開多年前那場宮廷毒殺的真相。宋明宇陪她一同查訪，拜訪舊人，進宮調閱記錄，竟發現當年與皇后有關。

太子李瑞察覺兩人關係微妙，為讓楚雲安心，又想以恩寵收攬人心，竟以"恩賜"之名，將楚家全家接入宮中居住。他原以為是驚喜，卻不知這安排讓楚雲陷入新的折磨之中——

繼母與異母妹檀慧慈借勢入宮，表面恭順，暗裡百般刁難。衣物被換、藥材被調、連太醫署中也不再有她的立足之地。楚雲忍讓隱忍，只為不讓父親擔憂。

宋明宇察覺異樣，在夜裡探望她，為她裹上披風、替她包紮手上被針扎破的血痕。

「你不能再這樣自己扛著了。」他說。

她卻淡淡一笑：「不是我不說，是說了也沒人信。」--------------------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pVj85LAV

兩人一語未盡，便被太子撞見。

太子神情瞬變，未發一語便轉身離開。次日，他在殿向皇上請旨——願娶楚雲為妃。

皇上沉吟許久，問了檀穀的意願。

這個老頭一向是利字當前的，哪會管女兒心意

而兄長檀楚風，是太子伴讀，以為太子還與兒時一般，便也欣然應允。

消息傳出，父親與後母尚未問過楚雲便已擅自答應此婚。檀慧慈臉上笑著，指甲卻已掐進掌心。

「妳什麼時候開始勾引太子與宋將軍的？真是好手段……姐姐。」她陰冷地說。

楚雲望向窗外紛飛的雪，眼神慢慢暗了下來，只輕聲道：「是我命不好，與你無關。」

這場賜婚的消息終究傳到了宋明宇耳中。

那日，他獨坐在寒風中的練兵場，望著天邊緩緩墜下的夕陽，指節緊握，掌心已見血痕。周遭將士無人敢近。

「他要娶她……」他低聲喃喃，眼底浮起殺意。

這一夜，他未眠。第二日清晨，便著人聯絡舊部，私下查探丞相府近況與朝中動靜。他計畫著，一場血債終將償還。

楚雲知道後，急奔至演武場找他。

「不要，你不能」她快哭了。

「都要嫁人了，還這樣像小女孩動不動就哭，有人替我照顧你了，那我就不擔心啦！」

她看出他眼中的怒火：「我不是替誰說話，我只是……不想你死。」

他怔住。

那一刻，風雪停了，兩人都沉默。

這一夜，她為他煮了一盞熱酒，也為他披上舊年冬日她親手縫的狐裘。兩人無語對坐，直到月亮升到正中。

「我該走了」「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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