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詛咒》 - 第八章：詛咒的銘紋

悍馬車在山道上咆哮前行，輪胎碾過碎石與濕泥，發出沉悶的低吼。窗外霧氣翻湧，前方的天色依舊未亮，只有遠山邊緣洩下的微光照亮這段未知的旅程。

車內卻異常安靜。

藍時坐在副駕，雙臂交疊，銀戒在指間轉動，偶爾低頭撫過槍套。阿魯蜷在後座角落，抱著通訊箱，一臉緊張地看著車內每個人，像是深怕哪句話會引燃某種無聲的炸藥。

江影則倚在車窗旁，眼神遊走，似睡非睡。

只有辛雅，直直地望著後車廂那個鎖著的黑色軍火箱，像是在等待什麼契機。

終於，江影睨了她一眼，語氣隨意：

「辛小姐，怎麼突然決定來了？」

辛雅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冰鋒劃過，冷卻清醒。她沒有回答問題，卻慢慢將視線移向車後的軍火箱，語氣平淡，卻句句帶刺：

「該關心的……是你們帶上那東西。」

這句話落下，空氣像是短暫凝固了一瞬。

阿魯猛地坐直，瞪大眼睛看向她：「妳、妳說……那個黑箱？」

江影挑了挑眉，唇角緩緩吐出：「……這答案還挺像你的風格。」

藍時則轉過頭，望著她，眉頭微蹙，眼神像是藏了什麼話，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緊了緊手中的銀戒。

辛雅的眼神沒從那個鎖箱上移開，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力，像是能看穿它裡頭的詭異。

「你們真的打算把那玩意兒帶進哈瑪爾？」

她轉頭看向駕駛座，對任野道：「你打開過它嗎？用了之後有沒有覺得記憶有片段空白、時間錯位？或者身體出現異常共振？」

任野的手不自覺握緊方向盤，低聲應道：「……有。那晚我打開它時，我的刺青突然灼熱，像是某種共鳴。」

辛雅的眼神收緊，那是一種專業軍人對異常武裝的本能警戒。

「我就知道。」辛雅聲音微冷，靠著椅背，像是早有預判。

「兩年前，中亞邊境的地下拍賣場，看過類似的。那是一個斷掌傭兵帶來的，一把仿古火銃。他說這把器械來自一座被埋起來的藏兵窟挖出來的，做工粗糙，刻著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古老符文紋樣，沒人看得懂。」

辛雅的瞳孔微微一縮，那不是驚訝，而是一種曾經歷過、見識過的深度判斷。她慢慢地說：

「……那場拍賣，最後以死亡收場。」

阿魯忍不住插話，聲音發顫：「什、什麼意思……有人死了？」

辛雅點頭，眼神銳利如刀：

「當時一個買主當場搶下來，認為是古文物能高價轉賣。但就在握槍開蓋不到一分鐘——他全身抽搐倒地，血管逆流，瞳孔全黑，驗屍結果是……體內所有血液瞬間失效，像是活體被瞬間抽空。」

阿魯整個人縮進椅背，吞了口口水：「……這、這還能叫槍嗎？」

車內氣氛沉到極點，像是每個人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辛雅的視線轉向任野，語調低了下來：

「最詭異的是，死者的手腕……也出現了類似的紋樣，就像被那東西烙印了一樣。那些紋路，和你手臂上的那個刺青般，有著幾乎一致的幾何走向。」

藍時皺了皺眉，終於開口：

「你確定那是詛咒？不是生化感染或某種毒素？」

辛雅搖頭，語氣不再單純是推論，而像是經驗的冷結論：

「沒有任何毒素反應，也無法檢出病毒。那件武器後來被臨時安保用鉛箱鎖住封存——但在拍賣會結束後整批人全失聯。那把火銃，再也沒出現過。」

這時，任野緩緩開口，低聲問道：

「所以……你是想說，這一批軍火——根本不是從正常渠道來的。」

車內陷入短暫沉默。

每個人都像在消化那把詭異軍火背後的可能真相——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大概也見過類似的情況。」

是江影。

他靠在座椅上，語氣平緩，但眼神罕見地收斂了吊兒啷噹的戲謔，顯得比平常要認真許多。

他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荒地，緩緩開口：

「我知道那場拍賣。當時還有張死者現場照傳出來，照片上那把器械的花紋……我記得，我拍過一次幾乎一模一樣的。」

他轉向任野，語氣變得凝重：「就是你那次緬北軍火交易。那批佣兵團被屠光，沒人知道是誰動的手。你送走那批武器後，我就去現場拍照，結果拍到幾個屍體……還有那批軍火又回到你這裡。」

江影撫著下巴，眼神掃向那個鎖得死緊的黑箱：

「我那時就覺得，這些批軍火有鬼。當時是你親手把這批軍火送過去，之後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普通軍火。」

江影再補充説著「有傳聞説，誰開啟了門就是開啟了詛咒之門」

「那道門。」藍時低聲補了一句，語氣含著壓抑。

任野看向他們，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任野低聲說：「直到我再次收到那批軍火後手臂灼熱，我才敢肯定，它不只是來路不明。」

他手臂的刺青，此刻竟微微滲出汗水邊的紅斑，像是體內有什麼正在蠢動。

「你們看這個……」他卷起袖子，刺青線條下的皮膚有種詭異的光澤，在車內昏黃光線中閃過一絲不屬於人類的藍光。

車內瞬間安靜。

「不對……」辛雅忽然皺眉，她望向那黑箱，語調低下來，「你們聽見了嗎？」

「什麼？」阿魯緊張地問。

「……像是，有人在……敲那個箱子。」

滴——滴——

車內的無線通訊儀忽然亮起，螢幕閃爍，傳出一段低頻的訊號聲，混雜著模糊人聲。

阿魯趕忙撲上去確認，手一觸到機台，瞬間像是觸電般彈開：「它——它根本沒開電！」

此刻，黑色鎖箱微微震動了一下。

像是某種東西，正在裡頭輕輕敲著牆壁。

彷彿要回應他們方才的對話。

眾人同時一頓。

「……你們有聽到嗎？」辛雅眉頭微皺，聲音如刃。

「什麼……聲音？」阿魯乾巴巴地開口，聲音發虛，雙眼死盯著那箱子。

「像……裡頭，有人在敲牆。」她語氣冷靜，但眼神變得極深。

這時，車內無線通訊儀又忽然閃爍起微弱藍光，一連串低頻波形在顯示器上跳動，伴隨著模糊的電子雜訊與嗡鳴。

「等一下，這台我根本沒開……」阿魯靠過去，手剛碰到面板——

啪！

一聲電流炸響，他整個人被彈開，背撞上車門，摔得四仰八叉。

眾人此刻驚覺起來！

藍時原本靠在椅背，此刻忽然抬起眼。

他一直沒說話，但此刻的臉色，卻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被某種聲音或氛圍吸引的“凝神”狀態。

他緩緩坐直，眼神死盯那個鎖箱，嘴角甚至微微動了動，像是喃喃低語。

「……這聲音，不是第一次聽見。」

辛雅猛然側頭看向任野：「你說什麼？」

他聲音低啞，卻冷得像冰水：

「那晚，它就在我耳邊低語。」

車內溫度仿佛瞬間下降了幾度。

這時，任野靠向前方，看著那箱軍火，語氣低沉：

「也許……這不是我們在用它，而是它——在選我們。」

「開門者……即是契約之主…而我就是被祂所選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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