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前面何人,快快讓開,莫要阻擋我家老爺前行。”前方騎馬的護衛中,有人對著前面道路喊道。
賴賬房斜眼望去,看到一個身形壯碩,頭上紮著一個髮髻,穿著窄袖圓領長袍,臉上蒙著一塊方巾,露出一雙乾淨而深邃,卻黑白分明的眼睛,他雙手垂於後背,站在道路中間,透著股扎實的可靠勁兒,一條身形好似就能擋住整條道路。
那個攔路漢子望著這隊人馬,說:“可是高郵的王財主,叫什麼、什麼王半城的,呵呵……,王半城!一聽就不像什麼好人。”
前面騎馬的護衛聽了,均是大呼:“大膽,你個鄉野村夫,何以口出狂言?”
攔路漢子呵呵冷笑幾聲,說:“叫他出來,問他幾句話。”
眾護衛更是氣得哇哇大罵,直呼我們東家也是你這賤民想見便見,至轎子後面走出兩個精壯短打男子。
其中一個邊走邊抽出腰間短刃,只是不語地,冷冷的眼睛看著攔路漢子。
另一個邊走邊說:“你這個醃臜潑貨,想死咋地,大爺我今日先廢了你一條腿。”
因為蒙著面巾,也不知道攔路漢子表情如何,只見到他搖了搖頭,心想:怎麼有此等惡奴為虎作倀?
待到兩個護衛走到離他近一丈遠時,攔路漢子突然一個上前跨步,閃電般出手拿住正抽出短刃的護衛的手,一個窩心腿,踢在持短刃的漢子胸腹間,持短刃的漢子突然遭此重擊,立刻便岔氣過去,無法呼吸,胸痛得彎下腰去,手掌無力,短刃脫手。
攔路漢子隨手接住掉落的短刃,轉身回刺,深深地插入另一個正好走近的護衛的大腿。
兩個護衛遭此重創,均痛得倒在地上,打滾的痛呼。
三四丈外的騎手護院,看到攔路漢子出其不意下就傷了兩個輕敵之人,也有些吃驚。
中間騎馬漢子一個漂亮的高抬腿,躍落馬下,一步步走上前來,身後也跟了三四個手拿棍棒的護衛,下馬護衛走到離攔路漢子兩丈多遠,說:“在下姓何,淮南道上人見我都尊我一聲鐵棍王何大,這位豪俠,見我東家,所為何事?望告之於我,我好稟報予我的東家。”
後面的賴賬房對著轎內的王半城說:“東家,何護衛上前去處置了,無知村夫,打斷他一條腿就好了。”轎內的王半城只是傳出一聲冷哼,也不言語。
攔路漢子也不扭捏回避,說:“問問你家主子,前些時日,滂河村的外來戶梁家想租你家的田地,因為梁家男人不太會說話,故夫妻同來商議,你家主子見梁家娘子美貌,玷污了她後,還打了梁家男人?”
何護衛越聽臉越冷,這種事,他是不屑問的,他的東家王半城自然是能做,也敢做的出來的。他冷冷地望著攔路漢子說:“那外來戶梁家與你何親何故?勞你出手?”
“聽你這話說的,此事應當是真的了,天下不平事,總要有人出來評評理。你快去叫王半城過來,給個處置的方法。”攔路漢子直接回答。
何護衛伸手向後,後面一個護衛遞給他一個棍棒,何護衛接過,抖了一下,舞了一個棍花,帶出呼呼風響,說:“不公之事,多了,你管得過來嗎?再說,你有那能力管嗎?”
何護衛又接著說:“與你無關之事,勸你少摻和,免得自己落個殘肢斷腳的下場,悔之晚矣。”
攔路漢子透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只是看著何護衛,說:“王半城固然可惡,但也正有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惡奴,方有此膽。”
何護衛聽到叫他惡奴,氣憤的一個前後曲腿,架個漂亮的棍勢後,便揮動棍棒,沖上前來,朝攔路漢子的腰間掃來。
攔路漢子一個縱身跳躍,跳起半人高度,躲過掃來的棍棒,落地時正好落在何護衛的身前,揮拳左側重擊。
何護衛腰間挨此重拳,痛得身子快要蜷縮起來,手中棍棒也脫手掉地,攔路漢子一把抓住何護衛的胸前衣襟,對他說:“我縱然沒能力,也容不得你為非作歹,為害鄉里。”
說完,雙手提起何護衛,朝三四個傻站在身後的護衛投擲過去,瞬間撞倒三人。
攔路漢子顯然不想過多浪費時辰,他撿起地上的棍棒,穩步走上前去。
騎在馬上的護衛慌忙抽出刀棍,還來不及下馬作戰,便被他一棍一個的掃落馬下,片刻間,躺倒一地的護衛,滿地哀嚎打滾。
後面的賴賬房看了,臉都嚇的青白,望望轎子,想後退又不敢退,攔路漢子走近,對著他舉起棍子,嚇得賴賬房直接摔落驢下,忙呼喊:“豪俠饒命,豪俠饒命。”
抬轎的人也嚇得躲到一邊,不敢說話,攔路漢子舉起棍棒,劈向停在路中的轎子,
嘩啦啦的一聲,轎子的頂部被他一棍子砸的粉碎,轎子內露出一個粉紅膚色的胖乎乎的五十餘歲的胖老頭。
他嚇得兩只手置於胸前緊緊攥著,微微都在顫抖,雖有陽光但還是陰冷的氣候中,額頭滿是汗痕,眼睛也不敢抬起直視攔路漢子。
他想起前段時間,一對外地來的夫妻,過來找賴賬房想幾畝地,他正好路過,看到一個漂亮娘子……
此刻,他好後悔,沒能控制下自己。
王半城想到那個美貌娘子,只是嘴裏帶著顫音說:“豪俠饒命啊,我……我……實質……沒有汙……汙那娘子,我……只是……動動……手……”
攔路漢子看了,兩眼露出笑中帶恨的意味,說:“出來吧,打了梁家人,如何解決?”
“賠錢、我賠他錢,賴賬房,快快給這位豪俠文錢……”胖嘟嘟的王半城急的粉色的膚色變的通紅。
賴賬房急至後面的小廝包裏拿出六七貫錢,遞與攔路漢子。
攔路漢子也不伸手拿錢,只是一棍掃過,打在王半城的小腿處,“哢擦”一聲,打碎了他的小腿腿骨,說:“知曉你不是好人,故斷你一腳,望你以後,好好做人,如若不然,我再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王半城滾落地上,喊了兩聲,疼痛的暈了過去。
攔路漢子接過臉色慘白的賴賬房手中的文錢,轉身往堤岸下的田間樹林走去,兩個轉身,消失在樹林間。
運河邊的堤岸上,滾落著一地的哀嚎漢子,幾個站著的人,也是嚇得臉色蒼白,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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