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沙盘（第一卷）·已完结 - 第二章日常的扭曲

第一节：惯性行走

清晨六点半，闹钟一如既往地响起，陈一屿睁开眼睛，却久久没有起身。他的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像一个失去了操作系统的程序，任凭指令响起，却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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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起床了，动作一如昨日，却又像是在模仿另一个人的节奏：洗漱，泡咖啡，穿外套，出门。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温度，就像机械臂在执行程序。真正让他心里不安的，不是分手本身，而是这种“没有情绪”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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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陈一屿站在地铁站口，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他不是迷路，也不是走错方向，而是整个通勤过程像是“被跳过”了一样。仿佛意识被人摁下了暂停键，再打开时，画面已经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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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玻璃映出他的脸，苍白、空洞，眼角有些泛红。他试着眨眨眼，但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镜像里的自己，好像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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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缝隙感知

那天中午，小马来敲门叫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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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点的烧鹅饭到了，你要不要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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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屿点了点头，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看见小马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水下说话。他的视线越过小马的肩膀，望向那扇开着的窗户。窗帘轻轻摆动，阳光照进来的一瞬，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一缕带有蓝绿色边缘的光，像是飘进现实的别处信息，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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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却感到一种诡异的“延迟”——身体已经行动了，但意识像是后知后觉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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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吃饭的时候，小马在说些什么，但他只听见语音的壳，没有内容。他眼神落在一次性筷子的木刺上，木纹在光下有一种不规律的变化，一瞬间，他竟像是从那木刺中“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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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坐在咖啡馆，玻璃窗外下着雪。她的侧脸模糊不清，却和梅鸯极为相似。她在读一本哲学书——赫拉克利特的《变与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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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来的快，去得更快，像是意识裂缝里泄漏出的什么东西。小马看他发呆，敲了敲桌子：“老大，你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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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屿眨了眨眼，那幻觉像是自动消失了。他低声说：“我只是没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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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夜归与裂口

回到家已是傍晚。他没有开灯，任凭暮色慢慢吞没屋内。屋子像一个空洞的胶囊，把他这个孤零零的意识装进去，再关闭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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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阳台抽烟，看见对面楼的窗户里，一个女孩在和男朋友打闹，她笑得很用力，仿佛她从未经历过心碎。而就在那笑声传来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剧烈一缩，像被针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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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从体内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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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仿佛浮在头顶半米的空中，俯视着自己坐在阳台上的身影。他知道这不合理，但却真实地感知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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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四周像是被关闭了背景音，世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那一阵若有若无的低语。

声音像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也像是从他自己脑海中冒出来。他转头看去，却只看见昏暗中的客厅，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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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剧烈地摇头，试图摆脱这种错觉。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创伤应激，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创造幻象”，来代替无法承受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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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却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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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谁在说话？

深夜，陈一屿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但意识仍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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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将要入睡的一刹那，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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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不代表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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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没有情感，但却熟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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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睁开眼，房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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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脸埋进手里，喃喃自语：“我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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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异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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