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如雪 - 第一章外篇：〈洞房花燭夜〉

玄德十三年五月，皇子成婚，榮福院燭火連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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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褪盡，帳內只餘紅紗垂落，銅燈映影，靜得只聞香煙緩緩燃盡的聲音。宋軒立於帳前，一動不動，看著那個新坐入他命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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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牧——七瀨楓香氏的嫡長女，十三歲，未行笄，卻被冊為他的嫡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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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的側臉，眉目清冷，衣襟壓得整整齊齊，像是早已準備好要當一個「端正的皇子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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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這麼筆直，不累嗎？」他終於開口，語氣輕挑，像是隨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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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頭，只平聲答道：「既為殿下之人，自當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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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軒微微挑眉。他向來不喜乖順，更不愛那種毫無破綻的女孩子。他走近一步，伸手挑開她肩上的紅紗披帛，淡淡道：「既是今夜，便不用守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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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停在她頸側，一寸寸滑過衣領，緩慢卻帶著明確的侵略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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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動，卻也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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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我，為什麼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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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未曾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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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聲音低啞：「我本也未打算看畫，只隨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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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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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我後悔沒早些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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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轉身，眼神迎上他。那一刻，兩人之間的氣氛突變。她本該冷靜自持，卻在對上他眼神時，心口竟莫名微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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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軒抬手，取下她髮間金簪，輕巧地拂開她一側青絲，露出白皙頸項。指腹掠過肌膚，他感覺到她呼吸稍滯，卻仍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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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轉了身，將半邊衣襟輕輕褪下，露出鎖骨與纖肩，動作不卑不亢，不媚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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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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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道：「殿下若是要毀我，我亦無從拒絕。但若殿下願收我……我亦不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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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宋軒的眼神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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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吻上她肩頭，那不是狂妄的佔有，而是一種試探。她閉上眼，沒有推開他，反而輕握住他的手指——主動了一分，回應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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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並未如他所想的那般無趣乏味，反而像一盞燭火，原本平靜無波，卻因她的沉默與回應，悄然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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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帳合，月沉沉，蠟滴落。榮福院燈未熄，鴛瓦下，兩人影子交疊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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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曾想過，這場政治婚姻中的新婦，會給他心中，添一絲……不該有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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