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如雪 - 第五章：宮廷之焰

東宮初轉，金鑾殿前百花齊放，內廷三年一度的春宴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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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牧身著翠煙薄羅，垂珠步搖清搖，與宋軒並肩踏上玉階。這是她婚後首次入朝赴宴，亦是眾妃嬪與皇子首次一睹新太子妃風采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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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殿內，群臣已落座，皇后居中，太后未臨，惟有幾位皇子先行到場。楠牧微垂眸，不動聲色地環視內殿，一眼便看見端坐一側、神情清傲的宋玄宸。

「德妃長子，素來自居正統。」宋軒在她耳邊低聲提醒。

「妾明白。」楠牧回以淡笑，目光淡然，卻已悄然收錄每一人言行於心。

宴席開場，御膳華美，歌舞正盛，宮女舉杯巡酒。

正當一曲《繡羽春光》奏至尾聲，宋玄宸忽舉杯而起，望向宋軒，語帶挑釁：「四弟近來威儀漸重，坐鎮東宮，倒也一副帝王氣度。」

宋軒不動聲色：「長兄過讚。儲位之責，不過奉父皇與母后所命。」

「可這東宮之命，是母后之意，非父皇親口所諭，亦不曾經太后冊立，未免薄弱。」

話音落地，群臣面色各異。

宋玄晉緩緩拈起玉盞，輕輕搖晃，忽然道：「父皇近日頻病，朝中許多事皆由四哥代勞，倒也讓人想起當年……某些人自認儲君，卻始終未立成。」

此語既嘲宋玄宸早年落空之志，也似含針對宋軒風頭太健。

宋陵坐於次席，慢條斯理品著茶，目光掃過全場，似笑非笑。

「四位兄長皆各有千秋，臣妾初來乍到，倒也學得不少。」楠牧忽然開口，聲音溫柔卻分外清晰，穩穩打破劍拔弩張之氣。

宋玄宸冷哼一聲：「太子妃倒也能言善辯。」

「妾不敢辯，只盼太子殿下無懼流言，堅其志，自有天下心服之日。」

宋軒聞言，望向她，眸色深長。這是她入宮後首次當眾護他，也是在暗中向群雄傳達立場。

——

宴後，楠牧步出金鑾殿，月色如銀，香風拂面。

她方欲登轎，一道低語自花間傳來：「太子妃今夜風采，倒叫本王刮目相看。」

楠牧回眸，宋陵立於玉階陰影中，手中撫著扇骨。

「妾不過應禮而行。」她語氣平和，卻目光如水，無懼對視。

「但願日後太子妃也能如此坦然面對更多風雨。」他一笑，轉身離去。

楠牧立於原地，心中暗湧難平。

今夜一戰雖未見血，卻已是宮中風雲初起。她明白，自己已不僅是那個剛入宮的少女，更是東宮之主——且須時時提防，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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