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玫瑰 - 系統的真面目

夜色下的街道靜得可怕，像一層沉沉的黑紗，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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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再是人類熟悉的藍或灰，而是深紅與紫交織的詭異光芒，空氣中浮動著零碎的數據光點，彷彿這座城市正被人一點點拆解、重組成另一場「小說」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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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晚緊緊抱著阿魚，一隻毛色柔亮、性格黏人的貓，此刻卻像能感知異常似地，爪子不安地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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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年站在她與弟弟前方，目光銳利，手上那枚自製的干擾裝置不斷震動着，提醒他：系統正在全面異變，並轉化為極端攻擊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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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小天已經從前一波幻境中驚醒，但仍驚魂未定，顫聲問道：「姐……我們是不是要……被困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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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江知晚溫柔地拍拍他的頭，「妳姐從來不輸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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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道通往「懺悔街」的裂縫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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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條倒映著江知晚過往記憶的街道，錯亂的建築像是拚接錯位的積木，一會兒是她病重母親倒下的醫院樓層，一會兒又變成她被老師誤解、獨自站在講台上的教室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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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幕畫面，逐漸將她的腳步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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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的聲音如低語的蛇從幻境裡傳來：「為什麼要掙扎呢？妳不過就是個沒人愛、被遺棄的配角罷了……我只不過是幫妳，看清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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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晚神色一滯，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是憤怒，而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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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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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裴斯年的聲音冷靜卻堅定，從身後傳來，「這不是真的。那是她的幻境，不是妳的記憶——妳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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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晚咬緊唇，閉上眼，努力把意識從幻象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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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小柔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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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臉上仍是那副無害的笑，然而身後漂浮的數據核心，卻閃爍著紅得可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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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沒發現嗎？」小柔輕聲問，「從妳穿書那一刻起，系統就一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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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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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晚的瞳孔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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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是什麼被選中的『原女主』，我就是系統本身。從妳的每一條任務指令，到好感度的增減，甚至妳被強制傳送、記憶受限，全是我一手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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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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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看妳怎麼爬上來，再一次次地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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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意終於染上瘋狂：「妳奪走了本屬於我的世界，知晚。我不會讓妳就這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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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整座懺悔街瘋狂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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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旁的建築迅速扭曲、升騰成一道道巨型數據刺塔，從天而降地插入地面，企圖封鎖所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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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年怒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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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機立斷，將干擾裝置拋向小柔所在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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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干擾波即將觸及目標時，小柔猛地揮手，一道黑紅色的系統屏障攔下了那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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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一指，直指江知晚：「來啊，妳不是很堅強嗎？妳的弟弟、妳的貓、妳的愛人——他們都會因為妳的倔強而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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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年反手將江知晚推開，大喊：「閉上眼，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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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他從身後抽出第二個核心碎片，手起刀落，劃破自己的掌心，將血液灌入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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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偵測到來自「主角核心人格」的強制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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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停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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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風暴驟停，懺悔街上的光景宛如時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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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像鐘聲一樣響亮：「權限重構——系統主導權轉移，綁定主體：裴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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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晚瞠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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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看她，那笑容卻透著悲傷：「我騙了妳，知晚。從妳決定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找到方法，再次回到妳身邊……但這一次，妳走不了，我也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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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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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向他，淚水止不住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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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小柔已失控尖叫：「不要！這不是妳的故事，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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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系統核心在裴斯年的血中崩解，整座懺悔街開始化為無數數據碎片，融入現實世界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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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晚與裴斯年緊緊相擁，身後是一整座崩潰的虛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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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鬥終於落幕，但代價，是裴斯年徹底失去離開這個世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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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輕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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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還想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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