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兮雨 - 轉學生來了！

高三一班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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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討論昨晚追的偶像劇，有人則拿著物理考卷，滿臉愁苦。桌面上散落著各種練習卷和素食包裝，空氣中彌漫著粉筆灰和午餐剩餘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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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有一位轉學生要來我們班，聽說她是從國外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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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個國家呢？是美國還是英國？他長得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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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女生呢！不過好像很漂亮，還是豪門千金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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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豪門！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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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有聊完，教室的門忽然「砰」地一聲推開。所有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吵什麼吵啊！你們要不要畢業啊！」一位女老師叉著腰，瞪著全班。她的聲音大得幾乎蓋過了樓下操場的廣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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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迅速坐好，表情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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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身後跟著一位穿著整齊校服的女生。

她的身高不算高，細長的馬尾垂在肩後，皮膚白皙得幾乎透明。

她的表情淡然，視線在班上任何人的臉上都沒有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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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林望舒，同學轉到我們班。林家你們總該聽過吧？給我收起你們那些八卦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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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再次陷入死寂。

林望舒站在講台上，輕輕頷首，自我介紹短短幾個字：「林望舒。」聲音不輕不重，卻帶著股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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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幾個男生忍不住發出小小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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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長得好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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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是那個京城三大家族的林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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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抬手就拍了男生的腦袋一下：「閉嘴！豪門又怎樣，還不是得考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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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又笑成一團。

老師掃了一圈座位，目光落在靠窗的位置：「季兮禾，舉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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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一個綁著低馬尾的女生緩緩抬起手，指尖纖細，笑容溫柔：「老師，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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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往那方向看去，目光和季兮禾撞在一起。只是一瞬，她忽然覺得胸口像被什麼輕輕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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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好像曾在哪裡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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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你就先坐在季兮禾旁邊。」老師拍了拍手，「季兮禾，你是學生會副會長，好好照顧新同學，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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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師。」季兮禾笑了笑，語氣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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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拉著書包，默默走過去，坐到她旁邊。教室裡重新熱鬧起來，有人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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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豪門大小姐坐在季兮禾旁邊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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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班以後八卦可以寫小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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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剛坐下，就聽到季兮禾輕聲說：「嗨，新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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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過去，對上那雙像春水一樣澄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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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季兮禾。」兮禾笑容淺淺，像是漫不經心，卻又帶點真心的溫柔。「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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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微微頓了一下，低聲說：「林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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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兮禾歪了歪頭，笑意更深：「你長得很好認，可是你總讓人覺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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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下意識想回嘴，最後只是垂下眼眸：「我不喜歡太多人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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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兮禾笑說，「因為我喜歡一個人獨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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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愣了愣，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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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起，同學們立刻一擁而上，圍在望舒桌邊打探消息。有人問她以前讀哪所學校，有人問她家是不是很有錢，有人問她為什麼轉學。林望舒眼神漠然，像一隻面無表情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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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兮禾淡淡開口：「好了，別嚇到人家，她才第一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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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兮禾～」有人撒嬌道，「你不也想認識新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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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是我更想留點時間慢慢認識。」季兮禾笑著，目光始終沒從林望舒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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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心裡有些奇怪的悸動。她明明不喜歡人群，但被季兮禾這樣盯著，竟說不出抗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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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林望舒，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飯？」季兮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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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猶豫了一瞬：「不用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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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自己。」兮禾忽然說，語氣還是那樣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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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一愣，抬起頭。季兮禾正衝她笑，眼睛彎得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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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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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沒說話。她只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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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兮禾笑了，聲音輕得像風：「那就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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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的吵鬧再次喧騰起來，林望舒卻覺得自己耳邊有些空白。她看著那張笑容明亮的臉，心裡浮出一個模糊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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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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