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札記：烏鴉與響尾蛇 - 27

一如往常繁忙的生活，讓烏鴉暫時忘記了對阿炎的思念。

她替父親到義大利跑腿，暫時在米蘭住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並在回國以後，緊鑼密鼓的安排下一次前往加拿大的任務。

這是烏鴉的日常。

她熟悉近乎所有國家的機密，不論是政府機構的，或是暗地裏的秘密勾當。

她腦袋中所掌握的一切，都屬於世界的最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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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jame explicar…！por favor！（讓我解釋！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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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面無表情的走向癱軟在地上的男子，他身穿的高檔西裝，如今已支離破碎，皮膚滲出了鮮紅的血液，臉上更是鼻青臉腫。

她手上緊握著槍，上頭裝了消音器，她踏著矮靴，行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在她身後的，是無數名早已氣絕的高大壯漢，每個人都遭到一槍斃命，雙眼瞪大的慘死。

這次，她飛到西班牙，處理一個打算壟斷毒品市場交易的毒梟。

「救命…救命！救命！」那名男子全身癱軟，不停在口中大喊求饒，「妳、妳要多少，我都給妳！求求妳饒了我！」

她站在男子面前，將槍口對準他的額頭，面無表情。

「這不是我的主意！是『那個人』的！我都是聽『那個人』的指示！」

男子死命地大喊，背部已經貼到牆壁，無處可逃。

「那…那個人說要培育出最優秀的戰士，必須用到我的毒品！我的毒是最好的…妳、妳們想要的話，我也可以賣給妳！我算妳們便宜…非常便宜，真的───」

咚。

烏鴉不打算再聽他的廢話，直接扣下扳機，送他死亡。

那人硬生生的倒地，兩眼瞪大，模樣悽慘狼狽，地面上漸漸被血跡汙染。

烏鴉轉身離開，踩出一波又一波小血花，她拉起掛在脖子上的黑色口罩，遮住自己的面容。

並悄無聲息地走出這一棟被她血染的房屋。

＃

處理完任務以後，烏鴉搭上私人專機，再次回到俄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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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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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宅，烏鴉震驚的一愣，因為她看見父親的身影。

她父親的任務，比她更加複雜、繁忙，一年之內幾乎見不到幾次面，而且危險性更高。

「回來了？」

她父親坐在餐桌前，穿著休閒的服裝，桌上擺著一些還沒吃完的餐點，手上翻閱著報紙。

烏鴉的父親，骷髏，是一個不苟言笑的男子。

他長相俊挺、剛正，眉頭深鎖，眼神冰冷銳利，皮膚上有無數條傷疤，最顯眼的，是在他脖子後方的一道肉色的疤痕，據他所說，這道傷痕差點要了他的命。

但父親永遠以家庭為重，永遠對自己和母親敞開心房。

「嗯。」烏鴉自己搬了一張椅子，坐到父親旁邊，拿起父親用過的刀叉，夾了一塊培根，放到嘴裡。

父親瞥了她一眼，沒有計較，雙眼繼續掃視報紙。

「怎麼了？」他看準烏鴉有心事，便低聲的問道。

將食物吞嚥以後，烏鴉放下刀叉，臉色有些沉重，「爸爸……我覺得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

「這幾次的任務，我都一直反覆聽到對方說『那個人』。」烏鴉說著，眉頭緊皺，「毒梟…軍火商，還有人口販賣，我都一直從他們口中聽到。爸爸，發生什麼事了？」

聞言，父親將報紙整齊的折疊，放到餐桌上頭，並指示在旁邊待命的兩位僕人退下。

他們退下了以後，順手將餐廳的門蓋上，留給父女倆交談的空間。

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烏鴉神色更加凝重，並抬起眼望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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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文衡，女兒。最近這幾次的任務，都是在解決張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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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一聽，震驚不已的瞪大雙眼，所有關於此人的記憶，全部湧上心頭。

以及，印在她心上的阿炎。

「什麼意思？」烏鴉不解的追問，「他的勢力難道已經成長這麼多了嗎？」

「他學會『聯合』其他組織一起做事。」父親低沉的說道，「因為他知道他的勢力範圍，頂多在他的國內可以爬到頂尖，但如果要像我們這樣跨國際，他勢必得與別人合作。」

烏鴉內心一沉，想起過去張文衡曾經對她信誓旦旦的保證，未來一定會爬上頂端。

「但很可惜，他選擇的聯合對象非常不妙。」父親的話語急轉直下，仍然面無表情。

烏鴉聽了，眼珠開始轉動，腦袋快速運轉，接著她猶豫的開口道，「爸爸，難道是……」

「沒錯。」讀出女兒心思的父親，眼神銳利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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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的聯合對象，是日本的殺手組織『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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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再次震驚的一愣，不可置信地搖頭，語氣緊繃的道，「不可能，爸爸……荒川那傢伙怎麼可能乖乖跟他合作？」

日本殺手組織「奣」，在業界惡名昭彰，他們無所不用其極，且樂於殺人、享受暴力，所有被他們觸及的人，都受到最殘忍的對待。

當年，烏鴉的母親就是淪於他們之手，受到恐怖的折磨。

對戴家族來說，殲滅「奣」就是他們明確的目標。

那群折磨母親的人，就是烏鴉這一輩子最痛恨的敵人。

「所以，張文衡事後後悔了。」父親再次娓娓道來，「他被荒川那群人壞了很多計畫，還有一些培訓出來的屬下也被吸收。所以他這一陣子，正在進行肅清。但只靠他一個人做不來，他只好委託我們的協助。」

烏鴉震驚的接收這些訊息，她垂下視線，在腦中進行詳細的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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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鞏固張文衡在國內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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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低沉的開口，烏鴉抬起頭，與父親對視。

「只要張文衡踩穩了腳步，他就暫時不會放手到國際，也會減少跟『奣』那群人的接觸。」父親說道，「我們要避免讓『奣』的勢力延伸，必須將他們鎖在日本，然後再一舉殲滅。」

她僵硬的點下頭，表示理解。

「至少關於這一點，張文衡跟我是在同一陣線。」父親的語氣轉柔，再次拿起報紙，「雖然他曾經在軍營背叛我，害我後來被當成叛國賊，但無所謂了，只要能消滅『奣』，這些都無所謂……」

在父親的呢喃下，烏鴉的內心變得沉重。

不是因為要幫助張文衡，也不是因為覺得愧對阿炎。

而是因為她打從心底厭惡「奣」這個組織。

她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臨，為了殲滅這個傷害母親的罪魁禍首，她做足了一切準備。

她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情阻擋她。

即使那個人是阿炎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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