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於是我成功追到了初戀 - 38公演

「吾皇心願，終已大成……」

「咳……咳……」

「咱這丞相，也是時候去見見那些故人了……」

竹榻上的人止不住的咳血，神醫一臉凝重地替他把脈，最終也只得嘆了聲氣，對一旁跪著求他的僕童搖了搖頭。

開頭的一幕，是丞相重病被宣告不治的場景，同時在另一面，皇帝噙著笑意，正迎接著他未來的皇后。

接著場佈一轉，開始倒述這對君臣的初次相遇。

這場公演的劇名叫作「丞相何故」，講述了一位青年丞相輔佐少年帝王穩固朝政，最後天下太平的故事。

整齣戲的劇情都圍繞著君臣二人進行，皇帝少年心性，平時最愛問的一句話便是「丞相何故？」，即使早已問了成千上萬遍，仍然樂此不疲，因為青年丞相總會耐心回答這位他看著長大的小皇帝。

故事前半以日常為主，兩人的互動也是各種笑點不斷，氣氛歡快不嚴肅，不會感覺到無趣。

但一想到開頭那幕鮮明的對比，歡快中卻又帶著一絲沉重。

而到了中場，故事開始進入轉折點，隨著某位角色的出現，君臣倆之間的關係也產生了轉變。

開場前唐捨說的那句話，戚瓏確實也看了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陛下，奴才來替您更衣。」

「請恕奴才直言，丞相這是何用心，他是在覬覦陛下您的位置啊！」

「好大的膽子！丞相現在這是在威脅陛下嗎！」

「陛下！奴才這都是為了您啊——」

聲線尖厲，動作矯造，完美地把阿諛諂媚的宦官氣質表現了出來，彷彿那就是活生生的宦官本人一樣。

雖然是個戲份不算多的角色，但也是推動劇情的關鍵人物，戲劇社能把這個角色交給一個新生，想必對他的實力十分放心。

實際也確實如此，即使是個惡角，每當那個宦官出場時，觀眾的目光卻總會被他吸引過去。

顔祈光看了那麼多場的公演，也不得不誇一句「這是真的專業」。

故事進行到這裡，已經有了後半場兩人離心的苗頭。

即使皇帝內心信任丞相，也扛不過每天有個人在耳邊挑撥離間，就算是莫須有的罪名，聽久了也會讓人逐漸懷疑其真實性。

所以當丞相最後將那位奸人拉下了台，終究也已經遲了，皇帝與丞相之間的信任，從細微的裂痕開始，擴大成了無法跨越的鴻溝。

和前半場的歡樂相比，後半場可以說是極其壓抑。

丞相身為一國重臣，即使皇帝不再信任自己，也得做好本份的工作，於是丞相終日埋頭於公務中，與之相對的，是一日不如一日的殘弱身子。

隨著皇帝將大權牢牢握在手裡，丞相也終於支撐不住，病倒在了家中。

而他這一倒下，就再也沒有起來過。

等到皇帝收到底下人的消息時，已經是封后大典的夜晚。

丞相將逝，這是底下人向他報告的唯一一句話。

拋下紅暖帳內等待帝王初夜的后妃，皇帝外衣都沒披上，抬腿直奔那個有著許多回憶的宅邸。

「丞相，朕來了……」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你說過要和我一起看這太平天下的。」

「你睜眼看看我！」

丞相費力睜開了眼，想替眼前的人拭去眼淚，然而久病的身體卻早已不受他使喚。

他將這個陪伴了一生的人，牢牢印在心底，然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向他說道。

「願來世……你我不再是君臣……」

一代相星，就此殞落。

帝王哀慟，丞相病終。

局中人驚回醒，知心人卻已隨風。

直到演員共同站上台向觀眾致謝，戚瓏還沉浸在一代名相逝去的悲傷裡，他慢了許久，才拍手向演員們獻上掌聲。

本齣劇名不只是帝王那句習慣的問話，同時也是意指丞相故去的緣由。

丞相何故？

丞相何故。

——————

戲劇社這場公演著實是笑聲和眼淚都賺足了，不出意外，今年又會湧進一大批新血。

從劇場出來，戚瓏眼睛還有些濕潤，雖然他試圖掩飾住，但其實沒什麼用。

顔祈光也是紅著眼眶出來的，可他正大光明的感動，就只差眼淚沒噴出來了。

唐捨沒有當場拆穿兩個學弟，只是遞了包紙巾過去，這是學長難得的溫柔。

等他倆緩了過來，才討論起嚴亭徵那位演技高超的弟弟。

「這已經不是業餘的水平了吧！不去專業院校真是屈才了。」

斯藍大學雖然也算是星盟有名的院校之一，但並沒有藝術相關的系院，畢竟隔壁就有個斯藍美大，大部分搞藝術的人都會去那裡就讀。

唐捨也料到他們會這麼想，不過現實總是有許多的阻礙：「他家父母不讓他走這條路，高三那時還打算離家出走，後來被他哥抓了回去。」

唐捨和嚴亭徵高中時在同一個機甲訓練室認識的，對他們家的情況多少了解，所以在嚴庭格離家出走的時候，好心收留了他幾個小時，然後才通知他哥來取人。

「那時候真有趣啊。」唐捨回味了一下，「哥哥讓我幫忙抓人，弟弟讓我收留他，唉，兩邊都沒辦法拒絕，只好兩邊都幫忙了。」

幫忙抓人但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收留目標一會後反手把人交了出去。

這就是幫了但沒完全幫嗎，戚瓏表示學到了。

後來嚴亭徵建議他弟來讀斯藍，雖然是比不上專業學院，但他們學校的戲劇社也不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家裡人才放了心。

唐捨突然想到了件事：「之後一個月我都在首都星，你們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帶的，再和我說一聲。」

「好的。」比起這個，他們比較好奇唐捨這個時間點要去做什麼，「學長怎麼突然要去首都星？」

「有場學術研習要在那兒舉行，教授讓我跟著參加。還有，順便去收取一下報酬。」

唐捨笑得瞇起了眼：「既然弟弟這裡沒什麼事，哥哥那邊就該履行一下約定了。」

戚瓏看著他的笑容，默默退後了一小步，總覺得那約定不是什麼正經內容。

唐捨很快收斂表情，對他們倆道：「所以要是方便就幫我照看一下那小子，不方便的話，就放養吧。」

照顧一下新生也不是件難事，他們倆自然不會拒絕，唐捨之後還得回去準備行李，就先和他們道別了。

看著學長寫著「愉快」兩個字的背影，顔祈光對身旁的搭檔道：「戚戚，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賭徵哥知不知道捨哥要去找他。」

「答案只有一個，這賭局成立不起來啊。」

「也是哈。」

沉默一會，戚瓏又問道。

「那要和徵哥說一聲嗎。」

「不吧，這樣就不好玩了。」

「也是啊。」

於是戚會長和嚴副會長順利達成了共識。

看嚴亭徵被唐捨玩弄在手裡，是他倆作為學弟的樂趣之一。

伸了下腰，顔祈光也打算回去了，戚瓏有點意外，畢竟來都來了，還以為顔祈光至少會進去見游諾一面。

「我也想啊！」顔祈光一臉扭曲，「可是，我保證過會等他來約我，所以、只能、忍！」

戚瓏：「……好吧。」

看來在禁令解除前，這倆是不會見面了。

於是顔祈光一臉欲求不滿地走了，戚瓏原本打算去後台找游諾，但一通來電讓他停下了腳步。

「戚戚你快來新聞社一趟！」

———

~一年前的學聯會室~

唐捨：知道求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那就是讓他反過來求你還完全沒察覺！

戚瓏：學到了，師父！

嚴亭徵：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咱們今天就去夜襲學評會會長！

顔祈光：好的徵哥！

操碎了心的言斕：你們倆都教了學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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