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們之間 - （修）第二世界｜京城權謀：御醫 × 侯府病主 3

冬夜深沉，雪聲低落，風掠過簷角，發出斷續細鳴。

藥房中燈火搖曳，沈瑾跪坐在爐前，素手輕舀，滴水計時，翻動藥勺的動作極其穩定，一分不差。每一匙、每一道轉動，都透出一種練習無數次的節制與專注。

那副藥方，是她根據盛庭珩的寒毒脈象重新調整的，藥引選的是難得的鹿角霜與海雲花，須以文火慢熬兩刻，火候需極準。稍一差池，整鍋便作廢。

忽地，一陣火光竄高，熱浪撲面。她伸手穩鍋時，一滴沸湯濺在手背上，瞬間紅起一抹水泡。她蹙眉，吸了口氣，但指尖未曾停歇，依舊冷靜調控火勢。

這時，門被推開，寒風撲入，一道挺拔身影踏雪而至。

是盛庭珩。

他披著墨青狐裘，身影被火光拉長，神情冷峻，目光直落在她被燙紅的手上。

「為了幾味藥草，你連手都不要了？」

「此藥講究火候，一息誤差，藥效便斷。」她仍守著爐前，語氣平淡如常，眉宇間沒有一絲自憐或驕矜，只是一如既往的堅定與冷靜。

他盯了她幾秒，眉頭微蹙，終於上前兩步。

「手伸出來。」語氣不容置疑。

沈瑾略愣了一瞬，沒有推辭。她沉默將手伸出，掌心浮起一團紅腫，在白皙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盛庭珩自袖中取出一瓷瓶，是隨身常備的金參膏。他蹲下身，將她的手覆在掌中，一點點塗藥，再以乾淨布巾包紮，動作輕柔而俐落。

當他指腹觸及她掌心時，沈瑾指尖微微一緊，下意識蜷了下手指，卻沒有抽開。

「你不怕我？」他忽然問。

那語氣很淡，像是無意之語，卻藏著一絲她聽得出的探試。

她抬眼看他，那雙眼裡映著爐火微光，不曾躲避。

「若你真求死，我再怎麼治，也無濟於事。但你眼裡有恨，也有執念，那就不是想死，而是活得不甘心。」

她聲音不高，但語調沉穩，每個字都落得很實在。

盛庭珩聞言，眼神一震，卻未說話，只是靜靜凝視她良久。

「你很會看人。」他終於低聲道。

沈瑾沒回話，只輕輕抽回手，繼續守在爐前添火。

他沒有離開，只順手撿起一旁的柴枝，蹲身在她對面，將木柴小心添入火中。

兩人隔著藥爐，誰也未說話，卻無違和之感。

火光跳動，將他面上的冷色柔化幾分，也映出她側顏的光影分明。

外頭寒風仍在，屋內卻隱隱透出暖意。藥香逐漸濃郁，溫熱爬滿四壁，夜色深處，一爐藥火，兩人對坐，靜靜地守著這段難得的安寧。

這一夜，無聲勝有聲。

—

臘月廿五，盛庭珩生辰。

這日在盛府原是應該擺宴設席的節點，卻無張燈結綵，無絲竹笙歌。整座宅院寂寥如雪夜，甚至比往日還更靜一些。

太夫人雖命廚房備了素齋與清茶，卻未交代開席，只淡淡吩咐：「三爺病著，別鬧熱了。」

後院嬤嬤們交頭接耳，在暖炕邊輕聲嘆道：「這是三爺連續第三年生辰不設宴了吧……也不知他身子究竟能不能挨得過這個冬。」

連小廝青雲都一早收起了調皮笑臉，手腳麻利地替盛庭珩更換寢具，連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位病中主子。

沈瑾照例準時送藥，卻在湯藥中添了一味極淡的安神草。那藥性溫和，不損主方，卻能靜心定神，助眠寧魂。

除此之外，她還將一枚細小香囊藏在診冊中，無聲遞出。那香囊採用幾味平心靜氣的藥材，氣息清淡溫潤，只為他能睡得安穩些。

不為祝壽，也不為討好，只是一點，心意。

當夜，寒風驟起，天色未晚便飄下鵝毛大雪。西院房內，炭盆溫熱，卻擋不住突如其來的異變——

盛庭珩忽然高熱昏迷，呼吸急促，神智迷亂。府中值夜的侍從慌忙喚她入內。

沈瑾聞訊趕來，顧不得披外衣，便直奔臥房，未語先診，褪下手套即為他探脈。眉頭緊鎖間，她迅速調配退熱湯劑，冷布濕敷，親手一口口餵他。

夜色深沉，室外風雪呼嘯，而她整夜守在床畔，未曾離席半步。

他額上的汗濕透了枕席，唇間卻吐出低喃：

「別走……沈瑾……」

那聲音破碎模糊，如同雪中殘燭，燃得急促。

她怔住，手中的湯匙輕顫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蒼白的唇邊。

那一刻，時間像是凝滯。

她垂眸，聲音極輕，幾不可聞地應了一句：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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