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跛倒 - 本性難違，終究是好還是壞？

哈利悠悠醒來，眾人仍在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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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想要翻身繼續睡個回籠覺時，卻看到不遠處的校長對他眨眨眼，哈利愣了一下，校長便微笑著對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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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哈利鑽出睡袋，盡量輕手輕腳，免得吵醒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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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嗯⋯⋯應該是哈利吧。」鄧不利多笑吟吟的帶著點頭的哈利離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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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出室內，開始繞著中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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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你多久沒有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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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校長，那都是凱文在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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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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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有一陣子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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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凱文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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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好像都不回應我了，先生。」哈利苦著臉：「校長，先生，凱文都跟我說了，他說他從未來回來過好幾次，嘗試過很多種方式，而且還和您一起計畫著在我四年級時跟佛地魔決鬥。您相信嗎？他真的是另一個靈魂嗎？他真的來自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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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哈利，我想沒有其他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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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他打算犧牲自己，讓我能打贏佛地魔，這你也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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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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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一定有辦法解決我們兩個靈魂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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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只找到一個方法，但我想他不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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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著急的問：「是什麼呢？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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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哈利。雖然霍格華茲有最先進的畫像保留魔法，但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讓一個仍未逝去的靈魂附著在畫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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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是打算把凱文變成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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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成功，他將會是唯一一個能在畫中成長的畫像，不像其他畫像只能停留在某一個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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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哈利停下腳步，他們在綠蔭下躲著太陽：「校長，為什麼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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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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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不利多教授，我知道您是位偉大的巫師，凱文能從未來回來，所以他可能也是，但為什麼你們的結論都是針對凱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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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沒等校長開口，就繼續說下去：「跟佛地魔決鬥犧牲的是他，要轉移到畫像裡的也是他，但為什麼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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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弱，犧牲我後，凱文不是更容易打贏佛地魔嗎？跟凱文相比，我到畫像裡，他才更好在世界中找到更多方法解決問題吧！為什麼不犧牲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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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就知道這位遭受親戚苛待的男孩，仍保有世間少有的善良與令人溫暖的愛，但聽到他這麼直白的坦言，鄧不利多仍是動容的無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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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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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留下你的原因啊，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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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難能可貴的精神，會是我們其他人在失去方向與信念時，最明亮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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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當你還不懂犧牲的意義時，就別整天把犧牲掛在嘴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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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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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凱文剛剛終於回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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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介意我們兩個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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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在這裡放鬆，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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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你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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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哈利迅速的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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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凱文立刻轉換了身體控制權，但他過了很久才緩緩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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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睜眼時，眼前的鄧不利多已經換好一身運動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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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我也請家庭小精靈送過來了。」校長指著地上摺疊整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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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默默的換上，再跟著校長慢慢跑出校園，朝著黑湖緩緩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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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偷懶的這段時間，我們錯過了兩次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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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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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現在的進度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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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顆寶石，毀了一顆，一顆是本體，還有五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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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顆你已經有計畫了吧？如果我發音沒有錯的話，是咕嚕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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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樣還有四顆，但有一顆在我們身上，所以就剩三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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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我們進度不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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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您只要顧好學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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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有點傷了我這位老人家的自尊，雖然，請原諒我的不謙虛，我一身不錯的本領應該可以幫助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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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因為你太厲害了。如果讓校長知道越多分靈體的消息，他會就離自我毀滅的腳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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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還會搶救世主的工作，替他把最危險的事情都先做了，最後留下一條康莊大道給哈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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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經過無數玩家⋯⋯唉，凱文搖搖頭⋯⋯經過無數玩家驗證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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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您就好好照顧哈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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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竟然被嫌棄了，那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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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凱文扯出微笑：「我要跟您借人，借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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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人數應該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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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就連教授們我都想請求協助。」況且路平只會教一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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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偏偏不找我這位校長，肯定是因為畫像的事。」雖然講得很像在賭氣，但校長的眼裡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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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與其被掛在牆上，我寧願從容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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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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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凌晨，球狀精神體對安穩沉睡的小球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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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空間裡，球狀體展延開來，如黑色的液體朝著另一顆小球撲了過去。就像是浪濤將要拍打在岸邊的圓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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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液態狀黑體觸碰圓球的前一刻，畫面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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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液態體發生猛烈的顫抖，不斷收縮與膨脹，甚至反覆抽蓄，但離圓球只有一釐米的觸角，卻是連動都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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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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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一個世紀在永恆中悄然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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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態體全面收縮回去，變回一顆較大的球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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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凱文睜開眼，看著餐廳的天花板，那是熄了蠟燭的夢幻天空，雲霧中偶爾透露星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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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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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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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知道如果不趁早吞噬哈利，他就會死亡，他還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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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不斷告訴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可以活得比哈利更有價值」、「也許哈利根本不會怪他」、「他得回去看看在太空船上的自己」等等理由說服自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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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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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最陰暗，最邪惡的思想，可以說服別人，卻無法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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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掙扎、他痛苦的翻騰、他痛恨無法狠下心的自己，但他無法不去面對身體最真實的反應。他，終究跨不出那一步，哪怕那一小步只有一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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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周遭睡得東倒西歪的夥伴，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說服自己的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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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都寫好了，凱文，不是你想改就可以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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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劇本是你自己寫的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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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無可救藥的傻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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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被子，任由眼淚不斷淌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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