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圍城2：禁區遊戲》 - 第十七章：神的棋盤

2025年7月5日，星期六，凌晨5點45分。

扶手電梯上，一片死寂。只有我哋頭頂，嗰個啱啱被遙控引爆嘅「皇朝」打手，佢啲殘骸，仲喺度滴緊落嚟。滴答，滴答。

「清理人員」嘅威脅，肥龍嘅「數據炸彈」，「皇朝」嘅追殺……喺呢一刻，所有嘅危機，喺呢個男人面前，都變得好似細路仔嘅遊戲。

佢唔係威脅。佢係定律。

我哋四個，喺佢平靜嘅注視下，冇得揀。只能夠，一步一步，跟住佢行上三樓。就好似四個被告，行向審判席。

佢冇帶我哋去任何一個舖頭。佢帶我哋行到商場中庭嘅一個角落，嗰度曾經係一間大型書店。書店嘅玻璃門早已碎裂，入面嘅書，散落一地，鋪滿塵埃。

但係，喺書店嘅最深處，有一個角落，竟然異常地乾淨、整齊。

幾張由木板搭成嘅枱凳，一個用雨水收集器同濾水器組成嘅簡易供水系統，旁邊仲有幾盆生得唔錯嘅小盆栽。

呢度，係呢個「神」，喺呢個廢墟之中，為自己建立嘅「神域」。

「坐。」佢好隨意咁講。

我哋冇人敢坐。

佢亦都唔介意，自己坐咗喺其中一張木凳上面。「我喺呢度，睇咗你哋好耐。」佢嘅視線，掃過我哋每一個人。「由你哋五個人，喺AL第一日被困開始；到你哋喺便利店，掃走最後一個意粉；到你哋喺後巷，殺死第一個『惡狗』；再到……你將你最好嘅朋友，放入一個冰冷嘅鐵盒。」

佢講嘅每一句，都係我哋嘅秘密。佢好似一個全知嘅上帝，將我哋嘅過去，輕描淡寫咁講出嚟。

「你……究竟想點？」我終於鼓起勇氣問。

「我想……解脫。」佢講出一個我哋完全估唔到嘅答案。

佢解釋，佢體內嘅「病毒」，或者「意識集合體」，係一個苦海。無數死者嘅記憶、情感、痛苦，日日夜夜喺佢腦中交戰，就好似幾億個電台頻道，同時播放。佢係呢個苦海嘅中心，承受住所有嘅重量。

「我嘗試過理解，嘗試過整理。我透過其他『回歸者』嘅眼，去觀察呢個世界。我見到嘅，只有更多嘅噪音——好似『皇朝』嗰啲人嘅貪婪同暴力；同埋……更高級嘅噪音。」佢望向Hazel，「例如，派人嚟警告你嘅『清理人員』。」

「佢哋唔係想消滅我。佢哋係想捕捉我，研究我，複製我。佢哋想控制呢片意識嘅大海，將佢變成武器。」

「我唔可以俾呢件事發生。」

「咁關我哋咩事？」阿樂問。

「因為你哋唔同。」佢望住我哋，「你哋喺絕望之中，仲會選擇一啲……好冇邏輯，但又好美麗嘅事。例如，一艘用垃圾整成嘅船，一個零下十八度嘅約定。」

「仲有，」佢望向肥龍，雖然肥龍唔喺度，但我哋知佢聽緊。「佢個『數據炸彈』。嗰個係我唯一可以同外界溝通，將所有真相——唔止係屯門嘅真相，而係關於呢個『意識』本身嘅真相——徹底公開嘅方法。」

「我需要嗰個USB Key。」佢講出佢嘅目的。「將佢交俾我。我會將『數據炸彈』同我嘅意識結合，然後，向全世界，進行最後一次，亦都係最盛大嘅一次『廣播』。之後，呢片痛苦嘅海，就會得到平靜。」

我哋全部人都呆咗。佢嘅計劃，比我哋嘅，瘋狂一百倍。佢唔係想平反，佢係想審判全世界。

「我哋點解要信你？之後會發生咩事？」我問。

「之後？」佢好似聽到一個好好笑嘅問題。「之後，呢個世界，就要自己面對一個佢哋一直唔敢面對嘅真相。而我……亦都會由呢個肉體監獄之中，得到解放。」

我哋，陷入咗一個更大嘅困局。

我哋嘅任務，突然之間，由一個「求生任務」，變成一個要決定世界命運嘅哲學問題。

見到我哋猶豫，佢微微一笑。

「我哋可以合作。」佢講，然後舉起一隻手指。「作為誠意，我送一份禮物俾你哋。」

「喺你哋要去嘅日本餐廳，正上方，四樓嘅保安控制室入面，有四個『清理人員』嘅技術隊員，喺度設立緊一個監聽站。佢哋，係你哋嘅直接競爭對手。」

佢再舉起第二隻手指。

「而『皇朝』嘅首領，就喺五樓嘅戲院大堂，開緊佢哋嘅慶功宴。我可以……幫你哋清理一條，由呢度，直上三樓日本餐廳嘅路。」

我哋望住佢，心入面，翻起驚濤駭浪。

同呢個「神」合作，就好似同魔鬼交易。

但係，我哋有得揀咩？

我望住佢對深不見底嘅眼，一字一句咁講：「我哋會去攞個Key。但個Key，係屬於我哋。點樣用，由我哋決定。」

零號目標，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嘅笑容。

「當然。」

「選擇權，由始至終，都喺你哋手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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