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告白開始的戀愛BUG - 還沒說出口的答案(一)

早上六點半鬧鐘響起，這是唯一一次我比鬧鐘早起。

按掉鬧鐘後，我又再把頭埋進棉被裡，「我還在為昨天幹的蠢事後悔。告白……我到底在想什麼啊啊啊！」

又再看一次手機螢幕------

「我傳出那句『喜歡你』之後，對話框只多了一個已讀，其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對話就像三疊紀出土的化石，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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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你起床囉，今天怎麼那麼早，晚上有睡好嗎，對了等等你幫……」

我回頭看著阿母，阿母對上我那雙空洞的眼，原本要說的話吞了回去，急匆匆地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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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冷凍櫃前五分鐘了。

冷氣吹得我鼻子發酸，玻璃門上還起了霧。

手上拿著牛奶和豆漿，今天第一次覺得這兩罐東西長得這麼好看。

我不是在逃避上課啦。只是你知道的嘛……我只是在研究御飯糰、牛奶、豆漿哪個比較優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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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漿有這麼好看嗎？後續怎樣了？」

左肩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像被電到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整個人汗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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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啊，可樂加十塊多一罐。」我心虛地胡亂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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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又沒有賣可樂欸，欸欸別轉移話題啦～你後續跟她聊得怎樣？」

阿傑一臉賤賤地笑著，看起來就像下一秒會拿我戀愛悲劇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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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告白了。」我怯生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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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你真的告了喔？好啦，想哭就哭，我會站在旁邊好好地——嘲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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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一臉慈祥的表情，我真的超想揍他，最好能把他的臉打成臺北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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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我快步走出超商，心想：算了啦，等等就說是貓咪亂按手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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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一頭長髮的超商店員朝我衝過來。哇咧？難道屬於我的青春故事要展開了！？

「怎麼了嗎？我Line ID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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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記結帳了。麻煩到櫃檯刷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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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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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發燙。今天的天氣也太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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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滿腦子煩惱，我一步一步往學校走。

今天，我決定從後門進校園——這樣應該比較不會遇到她吧？

信心滿滿地剛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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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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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欸欸！她怎麼也走後門？！

冷靜、冷靜，現在要馬上解釋成是我家貓咪誤觸嗎？這個時機點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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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今天天氣真好啊，對了其實我昨天——」我急著想開場，結果她比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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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你吃早餐了嗎？」曉瑜打斷我，語氣自然得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好溫柔。也好像更讓人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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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還沒。」

（說真的，我哪有心情吃，整晚都在反覆閱讀自己那句「我喜歡你」然後崩潰個五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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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一路疑神疑鬼的，怎麼了？作業忘了寫？」

她笑得像什麼都知道一樣，嘴角上揚得剛剛好，好看到我快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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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我立刻切入防備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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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走出超商開始，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還以為你靈魂出竅。」

她嘟著嘴，有點無奈地說道。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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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回神囉～」她湊過來輕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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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如果我腦袋有重新啟動鍵，現在應該已經按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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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剛剛和那個店員小姐......我也看到了唷。」

她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手還拍了拍我肩膀，像在說「放心，笑完我會安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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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欸等一下，開機鍵呢？我不只要重啟，我要直接升級 BI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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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快點。」她突然俏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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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右手被塞進一袋美而美早餐。

OK，我從普通高中男生進化成了 tool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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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快點。」

她的瀏海垂了下來，遮住了些微泛紅的臉，看不清她眼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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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反應過來，左手已經被牽住了。

她的手小小的，溫溫的，有點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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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終於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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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什麼啦，快走啊，遲到還想被老師請去輔導室喔？」

她紅著臉說完，一臉不容反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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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現在是從 tool man，進化成一隻被遛的狗嗎？

……不對，應該是幸運被撿走的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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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欸欸，我居然沒傳出去！」

她突然叫了一聲，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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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機螢幕上，停留在我們的對話視窗。

在我那句「我喜歡你」下方，游標閃爍，訊息還在輸入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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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歡你。】

她沒有按送出，但，已經牽著我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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