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告白開始的戀愛BUG - 如果那天我有說出口(四)

當晚，我窩在房間裡，把手機握到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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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無數次訊息，又刪掉。

有幾次甚至拿出紙筆，試著先寫下來，卻只寫出幾個破碎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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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對自己開庭，一遍一遍地問：

「到底什麼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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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手機螢幕，看著與曉諭的對話框，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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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還是傳出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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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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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完，想等她回點什麼，再繼續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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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五分鐘，訊息變成「已讀」。

再過一分鐘，她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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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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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很久，但那是她唯一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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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臉埋進棉被裡，心臟悶得像壓了一塊磚，悶得想叫又叫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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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房間很安靜。

只有我的心跳，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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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到教室比平常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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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睡得好，而是根本沒怎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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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諭坐在教室裡，寫著昨天教過的數學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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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我表現得盡量自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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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抬起頭來點了一下，像是習慣性的禮貌，不帶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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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一下。

「我有 LINE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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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

她的筆沒有停過，連頭都沒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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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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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她翻到課本的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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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今天那麼早到學校……我在門口等你好久，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跑去正門……」

我語無倫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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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游泳。」

說完，曉諭繼續寫著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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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正常，但卻比任何冷戰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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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回自己的座位，盯著曉諭，突然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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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在跟我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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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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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生氣。

是收回那份她主動遞出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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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吵架，也沒有真正談過什麼，

只是她不再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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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一朵正在關上的花，慢慢地，關起她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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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了一整個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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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下課

整間教室吵得像菜市場，但我好像甚麼也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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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走出教室，拿著水壺晃到走廊轉角的飲水機。

我低著頭接水，心裡還在回放曉諭早上的那句「早上去游泳」，語氣平得像白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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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揚，你跟你女朋友兩個人在玩臭臉COSPLAY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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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阿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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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話，只是換了一個出水口繼續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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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你，整個人像電影跑出來的殭屍ㄟ。」

他笑著湊過來，手搭上我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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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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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氣煩躁地說，甩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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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但還是沒放棄，像平常那樣嘴賤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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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啊，還是其實曉諭喜歡的是別人，然後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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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說完，我整個人轉身，直接把他推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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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怎樣？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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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從喉嚨爆出來，像是胸口壓太久的悶氣突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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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一瞬間靜下來，只剩水柱還在「滴答滴答」往水壺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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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傑愣住，原本臉上的笑被打碎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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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著氣，拳頭還握著，但其實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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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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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著頭，把手收進口袋，聲音也低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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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嘴太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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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看我，轉身離開，腳步沉得不像他平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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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飲水機前，水滿出來，漫過我手指，冷得有點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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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走廊盡頭的窗戶灌進來，吹得我整個人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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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狀況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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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銘開門見山，語氣沒什麼情緒，但眼神像在掃描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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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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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想側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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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讓我走，反而拍拍我肩膀，指了指後門那邊的樓梯間：「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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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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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間有點暗，只有一盞黃燈在牆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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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銘靠著牆站著，兩手插在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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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幹了什麼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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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欄杆，低聲說：「沒啊……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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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看起來就是有了。」

他像是早知道會這樣回答一樣，輕飄飄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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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我會聽得，你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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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靠，這男的也太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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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頭有點緊，好像終於找到一個能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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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從牽手，到訊息沒送出，從阿傑的話、曉諭的笑，到我卡在喉嚨的那句話。

還有今早曉諭和阿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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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子銘沒立刻回話，只是看著我，好一會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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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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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地板，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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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還不懂你為什麼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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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說，語氣一樣平穩，卻像句句戳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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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是一種明確的原因，是一連串被她影響的小事。

但你要記得，當她問你『你為什麼喜歡我』，她要的不是標準答案——

而是你有沒有在看她，有沒有真的，把她放在心裡。」

他用手指用力戳著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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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但那一瞬間，我好像有一點點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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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昨天早上沒去游泳社，卻選擇跟你一起遲到。

你知道那對她來說代表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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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銘的語氣依然冷靜，卻像一顆石頭，正中我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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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是很享受和我在一起吧。」

我小聲地說，像在找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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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當然是阿。」子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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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她問你『你為什麼喜歡我』時，你的回答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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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一下，語氣變得有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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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她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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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樓梯轉角那盞黃燈，嘴唇抿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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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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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失望。」他補了一句，語氣仍然平靜，「是受傷。是難過。是覺得自己，不被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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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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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她明明那天笑著牽我手，那句「算你贏了」聽起來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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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給了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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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想清楚了嗎？」子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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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誠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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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想。想清楚了再講。講得出來才有資格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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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要走，走到一半又回頭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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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傑今天放學會在校門口等你或者你去找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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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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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沒打算鳥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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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銘頓了一下，語氣低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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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諭明天早上會一個人去游泳館。阿傑知道這件事，就留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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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一響，我漫步走在校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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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邊的販賣機一閃一閃的。

我知道，子銘剛剛說的那句「阿傑在校門口」，不只是提醒，更像是……給我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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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了十塊錢，磅噹，鋁箔包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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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往校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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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快落下，夕陽灑在水泥地上，有點刺眼。

我走到門口，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靠在圍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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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看我，眼睛盯著操場，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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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前，腳步聲刻意放得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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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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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丟了一罐麥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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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都沒轉，右手接住，沒有回應，只吸了一口，然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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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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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站在他旁邊，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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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早上我不該那樣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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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吸了一口飲料，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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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蠢，但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在它的面子上，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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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傑右手拿著飲料晃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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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得像是在罵人，但語氣卻沒有前幾次那麼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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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笑了一下，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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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說：「你有看到她今天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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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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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整天都在強顏歡笑，我看了都快得憂鬱症了。」

他把剩下的麥香一口喝完，罐子抓在手裡沒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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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天早上會一個人去游泳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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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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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社團同學講話時，我剛好聽到了。」

他撇撇嘴，像是不太想承認自己有偷聽別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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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他頓了一下，「但你最好去一趟，不然你真的一點機會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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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講話，只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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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我一眼，又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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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再買奶茶口味，下次換綠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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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嘴角那一點點重新出現的賤笑，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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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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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有人就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就永遠卡在死胡同裡。」

阿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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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就站在夕陽底下，一左一右，沒再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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