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光 - 我想照顧的還有妳的心

湛霖現在正盯著訊息，眼睛瞪大，嘴角卻開始止不住往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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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喔！現在就是被一個對妳溫柔然後說甜言蜜語的大人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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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噗嗤一笑，整個人縮進被窩裡，像是被偷親到耳根的貓咪一樣，悄悄地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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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我也好啦……」她低聲呢喃，手指一邊在螢幕上來回滑過那句話，像想把這個甜蜜又可惡的大人傳來的訊息複製貼上到她整個人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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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眼睛又睜大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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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擬好講稿與照顧計畫了，妳爸媽回來了嗎？我快到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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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她立刻彈坐起來，一腳踩到地毯時還痛得倒吸一口氣，慌忙撐住書桌邊沿，接著整個人開始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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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還沒回來！還沒回來啊！！妳怎麼說到就到啦？！」

「講稿是怎樣啦？照顧計畫還列清單嗎？！會太正式吧？！」

「不行…不行不行…我房間還有那個…哇靠！小褲褲都掛在門後啦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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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著受傷的腳，努力把衣物丟進櫃子，還拚命用棉被打算把那疊偷偷偷渡過去的私服蓋起來，嘴裡小小聲地碎唸：

「這樣真的會被我爸覺得她是詐騙集團吧……還是色誘型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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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緊張邊燥熱地摸了摸自己耳朵，整張臉快熟了，咕噥著：

「可是、可是她說要照顧我欸……她、她是真的會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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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啊啊—！我現在到底要穿什麼才不會被說是小孩在誘拐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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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氣呼呼地扯過一件乾淨的上衣，臉紅到耳根，一邊換衣一邊唸唸有詞：

「家瑜這大人太可怕了……但、但我還是喜歡她啦……喜歡死了啦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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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踏進湛霖的房間，視線在短短幾秒間掃過每個角落。地上沒了剛剛還放著的衣服與襪子、床單被拉得平整，被單上壓著一件剛換下的制服、空氣裡還瀰漫著一點點淡淡的洗衣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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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住腳步，看向床邊——湛霖已經換好衣服了，穿著一件寬鬆的上衣與棉質短褲，側坐在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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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髮絲有些濕潤，看起來像剛擦過汗，也像是……偷偷擦過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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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走動換了衣服？」

家瑜眉頭微蹙，眼裡滿是擔心與一絲絲不捨：「妳的腳還傷著啊……怎麼會、怎麼可以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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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瞬僵住，小小地咬了下唇，想掩飾什麼，但還是被家瑜的眼神牢牢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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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想……那身衣服穿了一整天，又跑又摔的，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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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妳可以跟我說，等我拿來給妳換，我也可以幫妳處理那些髒衣服啊…」

家瑜走過去，蹲下來幫她整理鬆落的繃帶，語氣輕卻有力：「是因為擔心自己有汗味嗎？怕我靠近的時候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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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紅著臉搖搖頭：「不是、不是的……我、我只是……我怕妳覺得我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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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口的瞬間，像是壓著心底那句話終於洩了氣。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手緊緊揪住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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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愣住了一秒，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把她的手從棉被上輕輕拉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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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喔……」

她聲音低低的，有點喑啞：「我不是說了嗎？勝負都不重要，妳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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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近湛霖的額頭，輕輕碰了碰她那還有點發燙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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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明明受傷了，還拖著腳動來動去……這樣如果腫起來我該怎麼辦？妳是想讓我一邊照顧妳，一邊自責自己沒阻止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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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眶一熱，想開口卻什麼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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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照顧的，不是只有妳的腳。」

家瑜輕聲說：「還有妳的心。妳要學會讓我照顧，也要讓我擔心、讓我靠近——不是用隱藏和忍耐來『討好』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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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裡藏不住心疼：

「妳不是讓我『勉強接受』的誰，妳是我想守住的人啊，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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