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 迷霧 - 製片老柯

第四十三章合作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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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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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日，柯武雄坐在副總林宏勝辦公室，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手裡緊握著剛剛印出的預算概算書。他來這裡不是回報，而是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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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那個冠揚副品牌的健康茶，也是老客戶了。你知道的，這種複合式的場景拍攝，燈光、佈景、外景還有人力成本都是瞬間往上飆。」他語氣中帶著一點疲態與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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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宏勝沒有立刻回話，只是翻了幾頁資料，眉頭微蹙：「這預算比上一支多了將近三成。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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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價漲，還有品牌要求品質。你也知道，林韻芝小姐那邊的壓力大。」柯雙手一攤，語氣略帶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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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宏勝把文件合上：「這支廣告片現階段對我們公司很重要，客戶近來對我們的創意多有挑替，一定要執行好。至於製作公司——這次還是賴傳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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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是我們最配合的團隊，但……我會拉一間新公司掛名外包。名字乾淨、帳目乾淨，你可以查。」柯嘴角浮出一抹熟練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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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擅長的──表面聽話、實則操作。表上的乾淨公司，不過是他和賴傳明合股剛設立的子公司，用來「洗帳」與「分流」的新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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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林宏勝不會追根究柢，尤其在這場權力更迭的敏感期，他要的只是一個對高層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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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越洋與日本電通公司的合作案已經談好，將來高層人事也會有調整，而那個威脅到林宏勝位置的人選就是張逸之，這兩人檯面下角力的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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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武雄想先拉上林副總為自己背書，也給林副總有個交代，更不想讓張逸之有太多機會換製作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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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張逸之則開始想與柯武雄切割並洗白自己，不讓林副總抓到任何把柄，他有自己的局要布，渡邊回日本前也對他拋出橄欖枝，升遷的機會必須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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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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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林韻芝的轉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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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林韻芝則正在看張逸中遞交來的腳本修改稿。劇情細節比過去精緻，角色設定更貼近家庭日常，而那種細膩裡的情緒弧度，讓她一度忘記了這是份「廣告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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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寫的？」她半信半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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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逸中點頭，眼神穩定：「我寫的，但整合了創意組的意見，也請了那位小劇場編劇朋友做了情感打磨。」他頓了頓，補一句：「我不再想只當個“廣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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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韻芝盯著他幾秒，忽然低聲一笑，像是嘲諷，也像是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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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產業啊，有夢想是好事。」她輕輕合上劇本，「但如果你真有誠意，那我就壓你一次──你自己挑導演，拍出好成績。」她話鋒一轉，補了一句：「但如果拍砸了，這次不只你走，整間越洋恐怕都要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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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逸中神情微動，沒有退縮，只是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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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越洋創意裡的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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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廣告腳本的亮眼，也讓越洋內部產生了不同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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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幾位資深創意與AE 在交換意見。Elaine 雖然離開，但她留下的工作制度與流程，仍深深影響著目前的創意運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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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資深創意偷偷問張逸中：「逸中哥，這次的製作公司還是給武雄哥那邊安排嗎？聽說他最近都只用賴傳明公司，但這兩次的片子拍的都不是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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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逸中看了對方一眼，笑得意味深長：「這次，我會親自組團隊。該專業的要專業，該透明的，也不能再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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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說給某人聽，而是為整個公司內部製片逐漸轉向的局勢下了定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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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逸中想先洗白自己，以後等自己有機會獨立操盤就方便多了。畢竟他還要和林宏勝一爭上下，不能讓他抓到自己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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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頓飯與一個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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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夜裡，柯武雄又出現在熟識的餐酒館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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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帶來的不是Miko，而是另一位新人──一個剛拍過一支清潔用品廣告的小演員，穿著保守卻帶著不經意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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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賴傳明最近挖來的，還在簽觀察合約。」柯對旁邊一位地方電視台節目組的製作人介紹道：「不只可以拍廣告，連單元劇也能撐得住。你們要不要考慮用她演下一季節目裡的那個“誤入豪門”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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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眼神一亮，柯武雄繼續說：「我們可以包人，也可以包景。只要你們預算不要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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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局，已不再只是為越洋鋪路，而是為柯自己投資的下一場遊戲提前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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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合作與背後的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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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洋內部開始進入一場看不見的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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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製作模式正在鬆動，新人與『清白』的製片被扶上台面，但背後的老狐狸們仍在操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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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逸中盯著劇本上的場景描述：「母親手裡捧著健康茶，剛上幼兒園的男孩從背後跑過來喊：『媽，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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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他忽然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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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片，不只是品牌形象，也是一場他的形象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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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重新做人，在這產業裡，從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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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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