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 迷霧 - 業務總監鄧凱

第二十五章【破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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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佈局與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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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台北仍帶著暑氣，越洋廣告十一樓的冷氣壓不下業務部一連串會議的火藥味。鄧凱坐在辦公室，桌上放著厚厚一本媒體報價表與廣告企劃簡報，但他的心思卻不在這些數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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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察覺風向不對。從初露奶粉的例行提案接連被否決開始，他就知道章仁煜沒打算善罷甘休。即便他已經出賣人格幫他＂洗錢＂不下3百萬，這賤人一點也不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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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凱心裏咒罵，猛灌了一口咖啡，冷掉的黑咖啡苦澀又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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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來得比他預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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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經理不滿意你的服務，認為你不適合擔任初露奶粉的廣告領導人，他同時舉報你私吞媒體回扣，要求公司換窗口。你怎麼會把關係搞的這麼差？」越洋總經理阮家和在會議後單獨約他談話，聲音壓低但措辭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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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是欲加之罪。」鄧凱冷笑，眼神鋒利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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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心裡有數。但不論是真是假，現在的局勢，初露那邊不想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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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像一記悶拳。他沒有再辯解。他知道，一場危機即將來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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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做出安排，你暫時支援企劃部，做為市場預測與策略分析顧問。這段時間好好沉澱一下。」阮家和說得婉轉，但本質是調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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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手上的客戶移交給資深AE黃蓓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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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凱收拾好東西，離開熟悉的業務辦公區，走向企劃部。內心卻不是沮喪，而是更加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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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公司公布欄告示：原業務總監鄧凱因組織變動，暫調企劃部顧問，即日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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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仁煜，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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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芷柔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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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芷柔，初露奶粉的資深企劃專員，年輕卻老練，章仁煜一直當她是聽話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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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章仁煜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裏，心裡也早已厭倦這場荒唐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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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參與了所有廣告會議，雖然有發言權，卻沒有決定權，好幾次不錯的廣告提案卻被章仁煜找各種理由推翻，她都想站起來替鄧凱團隊辯護，但始終得不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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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凱平時與她溝通接觸過程中，知道她對越洋廣告的專業性持肯定態度，私下反對章的無理做法，但無耐受制於章的霸道，只能忍氣吞聲，有時候還被章逼迫送簽對越洋廣告不利的簽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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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仁煜為了推卸責任，開始把廣告費帳目中不實的「媒體回扣」部分安插在她審核的文件上，她更留了心眼，也默默採取保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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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午後，她接到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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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若不想背黑鍋，該做點選擇了。我知道妳已經留了些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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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裡清楚。章仁煜倒了，妳不一定會輸；但幫他遮醜，妳一定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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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的聽著並沉默許久。掛掉電話後，她打開家中抽屜，拿出那本用來記錄章仁煜私下要求的筆記本，以及幾張偷偷影印副本，那是章仁煜在公司業務規範之外，違規的一些簽名蓋章文件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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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初露公司董事長辦公室同時出現兩份匿名資料，其中一份資料載明了拍片回款明細及媒體實際退佣差額，連同一張光碟片，裡頭存有錄音檔及章仁煜在停車場收錢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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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反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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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副總帶著律師與財務審查人員秘密約談章仁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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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你怎麼看？這些帳務安排，都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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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有人惡意栽贓！」章仁煜急得臉紅脖子粗，聲音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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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證據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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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張回扣費用分配表的筆跡，不是你的嗎？還有光碟裏的照片和聲音難道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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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仁煜徹底傻了。他沒想到，平常看似溫馴的芷柔，竟早留後手，而鄧凱的報復也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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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內，初露公司正式對章仁煜發出內部停職調查令，並要求他「主動請辭以維護公司形象」。消息一出，廣告業界紛紛傳聞，有人終於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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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洋廣告方面得知此事後，阮家和尷尬地召回鄧凱，打算讓他「重新接手初露案」。但這時的鄧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在越洋埋頭苦幹的業務總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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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越洋的告別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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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賞識，也謝謝這幾年公司的機會。但我覺得，是時候換個地方了。」鄧凱遞上辭呈，語氣平靜，眼神堅定。

阮家和看著他，語氣淡淡：「你可以離開，但不要動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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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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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鄧凱離開越洋11樓辦公室時，陳芷柔發來一條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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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記得你那通電話，讓我有勇氣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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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但在心裡說了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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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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