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生活遇上了…… - 《一》你背後……

「你個四眼田雞為什麼在這裡！」

我領著的轉學生在我打開教室門時大步跨進去，夾腳拖發出憤怒的啪砸啪砸聲同時爆出這句話。

其實，我現在也想吼，而且鐵定比他更大聲，因為他剛才似乎是覺得擋路，一把抓上我的肩往旁邊甩，當下沒反應過來，站穩後的現在整個肩膀慢慢爬上一種針扎的熱辣感。

「你又為什麼在這裡？」

整間教室一堆四眼田雞的眼睛打在不良轉學生身上，回應他的是位於講台正中間第一排，闔起課外讀物的四眼田雞，語氣不善很明顯要抬槓。

「你管我大爺的！」

「那你也少管我。」

說真的，一個班級有學生互看不爽吵架很正常，待會就會有同學或老師以和平為主，挺身卡進風暴中。

但現在班上所有人，包括我，會整個騷動起來還有另一個原因。

他們講的語言根本像外星語。

而我聽懂了。

眼皮跳兩下給我的感覺很糟，快點下課吧！我要趕去地下室！

「四眼田雞，到外面！」

下課鐘一打，不良轉學生的音量蓋過其他教室蔓延出的喧鬧聲，霎時只有我們的班級靜的可怕。

「要打了！要打了！」

數秒後，幾個男同學鬧哄哄嚷著，露出一副看好戲，外加開賭盤來小賺的表情。

「他之所以轉學，就是因為把圍觀的人都揍到見血。」四眼田雞整著課本筆記接著起身，眼鏡折著日光燈，看不清神色，但上揚的嘴角滿是邪氣，「記得他當時說：“喜歡見紅大喜”。」

原來和不良轉學生同樣，這位也是少惹為妙的同學。

四眼田雞此話一出，效果很高，沒一個敢吭聲，更別說當個跟屁蟲。

我剛剛才記起四眼田雞叫藍朕金，也記起剛開學的八卦，說這人家裡有權有勢是個名副其實的貴公子。

的確，明明都是新生，也穿著統一制服對方就是散發我們女生之間輪流借閱的愛情小說中那貴公子等級的氣勢。

那本小說我才剛離手，所以這種感覺特別強烈。

左邊的眼皮跳了兩下，像是催促，待兩個麻煩人物離開，我加速往對面的獨棟大樓跑去，在我打算橫越有綠草皮的操場時，遠遠看到剛才疑似要幹架的不良轉學生三七步站在平靜綠地上，而四眼田雞也才剛停下腳步在他面前站定。

……改道！我要馬上改道！

打架地點難道不是一腳踹開，突破門鎖抵達的頂樓嗎？還是有分那種是高調的打架地點？

才要改從中庭繞路，在校門那著軍綠色制服的教官好似身上裝有雷達偵測範圍內的一切，他轉向操場，一路上沒幾個學生，教官的目標很明顯不會有第二人選。

教官原本一臉淡漠，隨著步數增加轉為嚴肅，因為那站的有點距離的同班同學們動嘴動得越來越勤快，肯定就要換動手動得勤快了。

中庭種植許多花草樹木，即使我多少有觀望的好奇心，視線也被層層花草掩蓋。

拐幾個彎向下，來到的地下室和第一次見到時相同，左手邊一排窄窗傳來籃球場上運球、布鞋與地板摩擦、喧鬧聲，還有光線打進照射出滿室飄蕩的灰塵。

已經老舊不適合繼續使用的體育器材、軟墊、課桌椅……等，堆疊在各個牆面，然而空間還剩大半。

「先別給我要借還的書單，我剛才聽懂了外星語是因為你嗎？」

我走近牆角，那裡有套書桌椅與其他堆疊起來的不同，隔開點距離顯得孤僻，坐落在那專屬座位的人……我是說曾經是人的人闔上那本“房屋設計精華版”的書，轉向面對我翹起二郎腿，「就只是你沒有，但我接觸過的語言，你新接觸的人……滿奇特。」

這個可以觸碰物體的“鬼”終於打算轉移目標了嗎？那我離自由之身不遠啊！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超想跳起來歡呼，但在那之前有更重要的事，「你等著，我現在把轉學生帶過來！」

就算對方是不良，但絕對沒有比被“鬼”糾纏可怕！而且我相信不良轉學生膽子夠大，心臟夠有力不像我這麼孱弱啊！

「帶過來你就沒命。」

這平淡地聲音不大，卻像是貼在我耳邊說的，急急煞住腳步，毛骨悚然感突然竄上我全身，整個空間充斥某種詭異壓迫。

「離開這裡把書還了……然後盡全力不要和你說的轉學生接觸。」

錯覺般，地下室給人的感覺又回到最一開始，闖進的外頭喧鬧聲，擺放的舊物靜待下一次被移動到的地點，也讓我回神，不自覺脫口：「啊？」

認識數天的那個穿著直條紋睡衣，看上去病懨懨的半透明鬼，就我的發現，祂不喜歡一些狀聲詞。

祂斜翹著二郎腿一臉不耐煩，「你都能看到我，就沒感覺到那個轉學生離死亡很近嗎？太靠近他你這八字輕的根本找死。」這聲音大概是我聽過最渾厚有力的一次。

「……」我該震驚一名鬼告訴我我的八字輕，還是該震驚一名鬼告訴我轉學生快死的這件事？

下堂課在這獨棟綜合大樓的四樓教室，那自稱名叫微風的不耐煩鬼塞給我一本“測驗空間感”的書後，我還來不及問更多，也其實是祂一臉不爽講我也很難開口問，就被趕出地下室，厚重斑駁的藍灰鐵捲門重重撞擊地面關起。

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巨響嗎？還有，明明是你這傢伙叫我的來的耶！信不信我告訴道士讓人來抓你！，「……當我倒楣好了。」

如果真的告訴別人因此傳開，學校大概會在這個少子化時期硬生生招不到學生而關門大吉，而我100%會被只是叫我跑腿借書，安靜窩在地下室看書的鬼怨恨纏身，雖然現在也是某種纏身。

「……微風，是你又要找我嗎？」

碎念完的我喊了聲，樓梯間回應我的就是自己喊話的小小回音，連旁邊籃球場學生打球的雜音都顯得微小。

我耐著性子等了等，眼皮並沒有跳動。

不是微風的話，那怎麼解釋這個樓梯我走了大概有五、六樓的階梯數，卻每到一個樓層平台眼前出現的都是位於二樓的教室牌？

離開樓梯範圍，我在貌似是二樓的樓層探頭探腦，確認的確是二樓無誤，於是我又折回去開始爬樓梯。

「可惡！書幫你借幫你還，幹嘛讓我在這裡鬼打牆！快上課了，我不想遲到被老師罵！」

和幾分鐘前一樣，回應我的還是自己那小小的回音。

雖然我沒膽在鬼面前開罵，但不代表我不能私下罵，但當我不再往上爬，改往地下室殺去時，我開始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我還是在鬼打牆。

“你八字輕……”

這句話迴盪在我腦袋裡，從小沒撞見這種事的我難道碰到一個之後，開啟了接觸這種事的體質嗎？

「我恨！」

「恨什麼？」

我感覺到心跳漏一拍，轉過去看到貌似從一樓走上來站在樓梯間的四眼田雞，那個應該正被教官訓話的藍朕金同學。

「恨……恨測驗結果不理想。」我只能提高手上不知道測驗哪個時空間的書瞎扯。

沒理會我明顯的瞎扯，只是淡淡應了聲，藍朕金越過我繼續往上走，默默地我當了個跟屁蟲。

我不想一個人鬼打牆，雖然這樣想著拖人下水很不應該。

我們平安，而且毫無遇怪事的抵達四樓教室門口，我有種被不明事物認為好欺負的悲催感。

「張宜萱同學。」

「怎麼？」

手拉上門把的時候卻突然收手，讓跟在後頭的我倒退一步避免撞上，藍朕金視線原本直勾勾打在我臉上，推了下眼睛視線就放遠，我後面不會出現那個不良轉學生吧？

當我轉頭，他繼續說著：「從剛才就想說了，你背後有……跟著你。」

「……」現在八字輕，而且還看得到的人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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