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听见心声的我决定装死到大结局》 - 第三十二章：谁该站上风口

林言到校的时候，上午十点刚过。

他站在主楼前的台阶下，头顶阳光直晒，身上那件旧外套吸热得厉害，像是一层无声的蒸汽罩。他没急着往里走，而是盯着手机上的到账页面发了会儿呆。

页面没动，和他想的一样安静。

【今天到账应该差不多了吧……】

他把手机反转过来，插进外套口袋，手里拎着那个空掉的保温袋，往前走了两步。

玻璃门后的出款窗口亮着灯，却没有人。他稍微靠近，才看清贴在窗口上的通知：

【今日临时闭窗，补发业务延后至下午两点半。】

字体是打印出来的，用透明胶贴得歪歪斜斜，像是某种草率的道歉。

林言站了两秒，低头又看了一眼袋子，没动。

【……你们学务系统，是从我们平台毕业的吗？】

他轻轻吸了口气，没骂出来，神情还是那副“嗯，意料之中”的样子。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JMDtIEN2
像是路过一场小型事故，不值得拍照，也不值得吐槽。

他慢慢转身，往台阶下走，拐进了主楼边的侧道。

刚走进去没几步，一阵被风拉碎的塑料味从车棚方向飘过来。

林言抬眼，停住脚步。

然后看见了它——

那辆小黄车，还在。

它静静歪靠在棚子最角落的位置，车把上挂着一只残破的外卖袋，被晒到泛白，勉强还能辨出一个模糊的“热”字。

风一吹，袋子哗啦啦响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林言：【……还真没被拖走啊。】

他站在那里，盯着那辆车，神色说不清是在怀念还是认命。

然后，缓缓松开手指，把保温袋往肩后一甩，往讲堂广场的方向走去。

【两点半才开窗？】

【也就是还有四个小时——】

【……我为什么不直接回家睡觉来着？】

他看了看校门方向，又看了看主楼侧翼的那片旧教学区。

想了两秒，抬脚往教学楼那边去了。

公共教学楼一层有开放饮水机，隔间里厕所不挤，还有空教室能坐能歇。他不想回家也不想社交，只想找个可以“安静自我蒸发”的角落。

刚走到礼堂口，前面就蹿过两个男生，边跑边吵。

“你快点啦，再不进去就没位置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NrTxcM4P
“不是说十一点才开始吗？”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8qLGrvWFa
“人家那种级别的讲座你还敢迟到？白曜集团欸，好像说关于望……”

林言停住脚。

白曜？

他下意识看了眼讲堂门口——那门虚掩着，冷气从里头缓缓渗出来，带着熟悉的中央空调味。

他没有往里看，只是脑中浮起了个名字。

【沈则不可能来……他最近不是在项目线闭环？】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LhC0Kaj0
【季楠那挂……也不太像讲课的风格。】

他站在门边，安静地等了两秒。

风从礼堂门缝里缓缓拂出来，像邀请，也像催促。

林言抬脚走了进去。

他没进主厅，绕了个角，坐进了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刚好卡在那条消防通道边上，既能躲人，也方便溜。

他没看讲台，只低头拧开刚才路上买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水是温的，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冷气房舒服。】

---

林言坐在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

这排椅子是老式翻板，坐垫簧片松垮，屁股一坐下去就往下陷，像随时要把人吞了。他调整了两下姿势，勉强靠上去，耳边隐约传来主持人在调试话筒的声音，还有前排学生闲聊时不经意的小笑。

讲座还没开始。

他低头翻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接来电，时间停在早上八点多。号码陌生，但尾号看着眼熟。

【……贾敏？】

【她干嘛一大早打电话给我？】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回拨键。

信号转了几秒，那边才接起。

“喂？”

“你找我？”

“……啊？你居然还会回我电话！”贾敏在那头惊讶了一秒，然后迅速从震惊切换到喧哗，“快快快，小王你接着说，他刚才是不是说——”

电话被抢过去的瞬间，一阵沙沙乱响，紧跟着是一阵男女混音的骚动。

“他打回来了他打回来了——程程你别抢我手机！！”

“我才没有抢——你不要乱说啊我根本没有——”

“你手都抓我手腕上了你还说没有？！”

林言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一点。

他靠在座椅上，听着耳边那头你一句我一句地吵闹着，不知怎么就觉得——安静了点。

或者说，他有点想念这种声音。

“……行了行了。”那边贾敏终于把电话夺回来，语气一转，带上点轻描淡写的八卦意味：

“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今早沈妍来办公室了。”

“啧，你辞职都辞得这么高调，现在连集团高层都惊动了？”

林言一愣，缓缓抬头。

讲堂内，投影幕布已经放下，正中央一行大字展开：

> “热烈欢迎白曜集团副总裁·沈妍女士莅临医大讲座”

那几个字冷静地投在他头顶上方。

【……好吧。】

【比想象中热烈多了。】

——

就在这时，旁边那排的座椅响了一下。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坐下，手里捧着便当盒，动作很轻，像是怕打扰谁。

他扫了一眼林言，愣了愣，然后迅速看向前方。

但他的心声却慢慢冒了出来：

【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学生。】

【但又不像是老师……】

【他一直不看台上，是不敢看，还是根本不用看？】

【而且他刚才是不是在讲电话？和谁？语气好随便……是同行？】

林言：【……你脑子是不是刚煮过玉米。】

他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对方正故作镇定地低头剥玉米肠，神色一本正经。

但他的心声继续冒：

【……他好像在观察我。】

林言轻轻吸了口气，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我他妈是在观察你？？你坐下来之后我就只观察了你的玉米肠好吗。】

他视线略略一飘，移向出口方向。

门在右侧，离他不到五米。

他确实动了离开的念头——只要动作够快，应该可以在讲座正式开始前溜出去。

但讲堂空调正好，座椅虽然塌，但背后有靠，他刚才靠得太实，现在腿有点麻……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那双布鞋，轻轻勾了勾脚腕。

——还是算了。

他叹了口气，重新仰回椅背，一动不动地闭上眼。

眼角那人神经猛地绷紧，心声震耳欲聋：

【开始了！】

【他在调整呼吸频率了！！】

【他要切换监控频道了！！！】

林言：【……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是台收音机。】

礼堂的灯光暗了一格。

投影幕布徐徐降下，蓝色待机界面变成白底标题，居中一行字体缓缓浮现：

“城市更新与人文共存 —— 以望江街为核心的旧区叙事实验”

主持人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来，有点轻微的啸叫：

“那接下来，就让我们欢迎白曜集团副总裁——沈妍女士。”

第三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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