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假酒 - 第二章：酒厂会议

“会议在废弃的地下车库，十分钟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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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声音低沉沙哑，如夜色中擦过金属的寒气。他说得简短，没有寒暄，语气虽不威胁，却透出一种老练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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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大脑飞快运转着，他敏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不是上下级——而是并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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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秒，他用冷静而简短的语气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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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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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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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放下手机，眼神变得幽深。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扮演什么身份，但可以确认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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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位置，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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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能和那个声音平等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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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昏暗潮湿，混凝土墙面斑驳剥落，几辆蒙尘的黑车静静停靠在灯光死角，像沉默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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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走入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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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沉稳，却在心里默默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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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记得路，甚至不知道地下车库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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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身体记得。肌肉反射、转角选择、步伐节奏，全都像下意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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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既令人安心，也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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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具身体，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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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琴酒，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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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靠在柱子下，风衣半敞，夹着未熄的香烟，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平静，甚至懒散，却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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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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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不带敌意，但足够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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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感觉，那不是简单的“确认身份”，而是在分析他的步伐、眼神、呼吸，甚至开门时用的哪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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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聪明得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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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琴酒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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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坏了。”谢敬尧语气平直，回得不快不慢，既不赔笑，也不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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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没有接话，只将烟摁灭，继续沉默地观察他，像一台掩藏了锋芒的仪器，随时准备拆解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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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站在他身后，像影子。他没开口，只是冲主角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却毫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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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则坐在一辆废弃车的引擎盖上，指尖转着火机，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几秒，才慢悠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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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直接找到这里，真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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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说，语气轻松，听不出情绪，“我还以为你会从北口绕一圈，像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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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偶尔会换习惯。”谢敬尧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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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贝尔摩德挑眉，火机啪地弹开又合上，似有意无意道，“那大概是我认识你的时候……还不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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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极轻，带着一丝玩味，却并不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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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抬眸看她，神色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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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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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没有再追问，只是嘴角勾着一个看不清含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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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斯可此时轻咳一声，打断沉默。他看起来最和蔼，声音最温柔，眼神却最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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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格兰菲迪这次回来的‘气质’，也确实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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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晃酒杯，“以前你见到我，总会先笑一笑，今儿倒连眉毛都不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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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略一点头，声音沉静：“笑没用，事情不会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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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斯可盯着他，微笑不语。那笑更像一根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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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忽然开口：“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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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刀，将氛围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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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直身子，缓缓扫视在场众人，目光最后落在谢敬尧身上几秒，然后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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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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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陷入短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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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也没有人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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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静静坐下，感觉到四道目光各怀心思地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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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表面平静、实则危险重重的会议，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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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格兰菲迪。

但现在，他必须成为格兰菲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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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所有人察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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