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假酒 - 第四章：袁川爵色

米花町的上午意外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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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是低矮的住宅与各式店铺，风吹起树叶落在路边，空气中混着面包与咖啡的味道，透着一点令人松懈的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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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走在街上，穿着简单的灰色风衣，脸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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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到48小时。

以“谢敬尧”这个身份行走于现实与危险之间，他仍不习惯，却又表现得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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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一家店铺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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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开得很早的咖啡店，木质招牌上写着“Daydream”，门口摆着一块手写黑板，上面用彩色粉笔写着今日特饮：“野莓卡布 · 限量五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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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站了半秒，转身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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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叮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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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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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声音清爽得像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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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柜台后方的男店员穿着围裙，棕色短发，眉眼清爽，嘴角挂着几分轻松懒散的笑意。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皮肤白得过分，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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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尝尝今天的限量款吗？我们家的‘野莓卡布’——甜度温柔，后劲致命，特别适合‘有点烦恼’的成年人。”他说着，抬起眼对上谢敬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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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沉默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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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他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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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员眨了眨眼，耸肩，“喔，低糖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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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练地转身操作咖啡机，同时还不忘多嘴：“你是第一次来这附近吧？没见过你。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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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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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柜台边，目光随意扫视店内格局——窗边座位、隐蔽角落、出口门铃……完全是职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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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员却没有被沉默吓退，反而笑意更盛：“看你脸色，像是刚下夜班的刑警，还是刚被女朋友甩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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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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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一定是‘带着秘密流浪的人’。”

他说着，语气一本正经：“通常来我们店点黑咖的人，不是戒酒的小说家，就是快杀人的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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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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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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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天这么说话，不怕被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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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打就可以申请工伤啦。”袁川爵色咧嘴一笑，拿着纸杯递上前：“祝你今天不要杀人，除非对方真的很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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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接过咖啡，微不可察地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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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吵，但意外地没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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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向窗边角落，坐下。透过玻璃望出去，街景照常，日光倾斜，人群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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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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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这里，或许就会有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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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苦味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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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后那个笑得像阳光的男人，正在背后刷杯子，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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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无意闯入某个杀戮世界的人，又好像早已站在了谁的剧本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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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在角落坐下，低头喝了一口黑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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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出乎意料地干净，入口苦涩，却不刺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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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开口：“你刚才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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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袁川爵色从吧台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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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杀人的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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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眨了下眼睛，像是终于想起，“你不是那种会认真听客人胡说八道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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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淡淡道：“你说得太顺口，像是习惯性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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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我都快以为自己有特异功能了。”袁川爵色笑着擦着杯子，“不过有趣的是，被我乱讲一句命中的人，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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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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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来点咖啡，我说他‘一定刚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脸当场垮了，后来才知道——他老婆带着他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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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抬眼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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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啊。”他摊手，“我就是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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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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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沉默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杯子往后一放：“你有监控店里的客人习惯的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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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川爵色弯了弯眼：“没有啊，我只对‘第一次来的人’特别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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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亮的，但谢敬尧清楚地从那眼神中，看到了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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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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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是附近的新住户？”他轻描淡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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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顿了一下，“临时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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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那种来两天就走的无趣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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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记得跟你说过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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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你打算留下？”袁川爵色一挑眉，语气故作夸张，“要不要我送你张会员卡？第二杯半价、第三杯开始就不收笑话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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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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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天都这么跟客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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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只有跟那种脸特别冷的客人。”他笑眯眯地说，“因为你们的表情在第七句话之后通常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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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眼神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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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像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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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短暂沉默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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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外有风吹来，玻璃窗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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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忽然站起身，放下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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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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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川爵色挥挥手：“还会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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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尧一边推门一边答道：“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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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会等你。”他歪着头笑着，“不过要是你下次来，脸还是这么冷，我就对你说你昨天晚上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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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叮当响起，谢敬尧走出门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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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他风衣上，脚步平稳，仿佛没有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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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后的袁川爵色，依旧笑着，低头继续擦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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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倒是挺有故事的。”他轻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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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装的，那就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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