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與夜行 - （05）蛛網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白玉酒壺，酒液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沈燕飛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

「陸大人深夜造訪，不只是為了喝酒吧？」她轉身取來兩個瓷杯，動作利落地斟滿。

陸澤初接過酒杯，笑意不減：「確實有事相商。」

他輕啜一口，忽然正色：「沈寨主可知，你手中的虎符牽扯多大？」

沈燕飛眸光一凜：「願聞其詳。」

陸澤初指尖沾酒，在桌上畫了個簡單的圖案——一隻蜘蛛：「真正想要虎符的，是『蛛網』。」

蛛網？

沈燕飛從未聽過這名號，但看陸澤初嚴肅的神情，顯然不是普通組織。

「你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uTvas6zI

沈燕飛渾身一僵：「什麼意思？」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8Rx0OBNE

陸澤初卻不答，反而話鋒一轉：「沈寨主可願與我合作？」

燭火搖曳間，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帶著試探，一個滿是警惕。

「合作？」沈燕飛冷笑，「朝廷密探與山賊合作？」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陸澤初晃著酒杯，「更何況......」

他忽然傾身向前，近得能數清對方的睫毛。

「我挺喜歡你的。」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4MEVzzZp

「我是說，欣賞你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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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飛深吸一口氣：「合作可以，但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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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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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你的人不許再監視灰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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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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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關於虎符，我需要知道全部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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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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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她猶豫片刻，「初娘姑娘不必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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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寨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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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有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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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變色。陸澤初一個箭步衝到窗邊，只見山下火光沖天，數十名黑衣人正悄無聲息地向山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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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網的人。」他沉聲道，「來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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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飛已拔出短刃，冷聲道：「陸大人是要袖手旁觀，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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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初大笑，突然從袖中甩出一柄軟劍：「當然是與沈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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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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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衝出廳外，迎面撞上第一批入侵者。沈燕飛的短刃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陸澤初的軟劍則似銀龍擺尾，靈動難測，敵人很快就被他們制伏。

夜色深沉，灰山寨的戰火逐漸平息。

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被五花大綁扔進地牢。沈燕飛站在寨門前，冷眼望著山下零星的火光，短刃上的血跡尚未擦淨。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CQG4mj2M

「沈寨主好身手。」陸澤初收劍入袖，唇角含笑，「方才多謝了。」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OjilqTdU

他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沈燕飛的肩背——方才背靠背作戰時，他明顯感覺到「沈公子」的身形有些不對勁。雖然肌肉結實，但衣料下的觸感卻異常厚實，像是刻意多穿了幾層衣物。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8WpF11CT

怕冷？還是......

沈燕飛沒有察覺他的視線，只是冷淡道：「陸大人分心了。」

「是啊，被沈寨主的英姿迷住了。」陸澤初半真半假地笑道。

沈燕飛：「......」

她懶得理會這人的調侃，轉身走向寨內，陸澤初自然而然地跟上。

「這些人不是普通殺手。」沈燕飛低聲道，「訓練有素，卻不像是朝廷的人。」

陸澤初點頭：「『蛛網』的爪牙，專幹髒活。」

「他們為何執著於虎符？」

「這就要問你的委託人了。」陸澤初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敢從兵部侍郎手裡偷東西，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沈燕飛腳步一頓，側眸瞥他：「你查那麼深？」

「職業習慣。」陸澤初笑吟吟地攤手，「不過我更好奇的是——沈寨主為何接這單生意？」

沈燕飛沉默片刻，最終只道：「灰山寨要吃飯。」

這是實話。她雖是寨主，但手下弟兄多是無處可去的邊關殘兵或流民，平日靠接些護鏢、尋物的委託過活。這次的委託人出手闊綽，她沒理由拒絕。

陸澤初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他忽然湊近，低聲道：「那不如......我也委託沈寨主一單？」

沈燕飛皺眉：「什麼委託？」

「護送我回城。」

「......」沈燕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陸大人需要我護送？」

一個能單槍匹馬闖她山寨的密探首領，還需要她保護？

陸澤初卻笑得無辜：「蛛網的人既然能找到這裡，自然也會在路上埋伏。我雖有自保之力，但若有沈寨主相助，豈不更穩妥？」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酬金雙倍。」

沈燕飛眸光微動。

雙倍酬金......

眼下委託人遲遲不來取貨，寨中開支確實吃緊。

「......成交。」她冷聲道，「但我只護送到城門。」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QVyuhGpe

陸澤初笑意更深：「一言為定。」

翌日清晨，兩人輕裝出發。

沈燕飛換了身便於行動的深色勁裝，腰間短刃用布包裹，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江湖客。陸澤初則依舊一身官服，只是外罩了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

「沈寨主就這麼走了，不怕寨子再遇襲？」陸澤初騎在馬上，狀似無意地問道。

沈燕飛頭也不回：「灰山寨沒那麼脆弱。」

她早已安排徐三加強防備，更何況——

「蛛網的目標是虎符，而虎符在我身上。」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Ugsnarxl

陸澤初挑眉：「你隨身帶著？」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Pi1kjTpH

「不然？」沈燕飛冷冷瞥他一眼，「放寨裡等你們來偷？」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Rbf0PV4H

陸澤初失笑：「沈寨主真是......直率。」

山路崎嶇，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前行。陸澤初不時偷瞄前方的身影——沈燕飛騎馬的姿勢英氣十足，束起的长髮隨風飛揚，側臉線條在晨光中格外分明。

這時，沈燕飛突然勒馬停住。

「有埋伏。」她低聲道，手已按上刀柄。

陸澤初眸光一凜，耳尖微動——前方樹林裡，確實有細碎的腳步聲。

「十人左右。」他輕聲道，「要繞路嗎？」

沈燕飛冷笑：「繞路太費時。」

話音剛落，她已縱馬衝入林間！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F9pFzFcw

陸澤初搖頭輕嘆：「真是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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