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與夜行 - （39）大婚

「夠久了，該回房了。」沈燕飛屈指彈他額頭。

自從確認關係後，這男人簡直把她當稀世珍寶般捧著。白日裡寸步不離便罷，就連夜裡就寢前，也總要埋在她頸窩處蹭上好一陣才肯離去。

「燕飛……真走了……」

他嘴上這麼說，腳步卻像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甚至還用「初娘」那副嬌軟聲線，故意拖長了尾音。

果然，這殺手鐧一出，沈燕飛立刻睜開半闔的眼。

「過來。」她冷聲命令。

陸澤初立刻歡歡喜喜湊近，卻被她一掌蒙住雙眼。額間突然落下溫軟觸感，輕得像花瓣墜地。

「賞你的。」她迅速放下床帳，聲音悶在錦被裡，「再不走就踹你出去。」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床帳已被她唰地拉下，裡頭傳來刻意加重的呼吸聲，假裝自己已然入睡。

陸澤初呆立原地，指尖緩緩撫上尚帶餘溫的額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輕手輕腳地退出廂房，關門時還依依不捨地回頭望了一眼。

廊下值夜的暗衛面面相覷—— 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03Dn0I9QS

他們殺伐果決的主子，此刻竟對著月亮傻笑，還時不時摸一下額頭，活似中了蠱。 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HmIGvh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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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陸府近日養了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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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跪在青石地上，額頭沁出冷汗。申行之執筆的手未停，朱砂在奏摺上拖出長長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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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商號富可敵國，養十個外室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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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女來歷蹊蹺，說是遠房姑母收養的養女，年方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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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突然折斷。

「二十五歲的養女？」申行之輕笑出聲，隨手將斷筆扔進青瓷缸，「怎麼？你是要本官去管別人家認乾親的閒事？」

暗衛頓時冷汗涔涔，連忙伏首。

「是屬下無知，大人恕罪。」

「下去。」

申行之冷聲揮退暗衛，目光卻仍停留在案前那份密報上——

「陸家……養女？」

他指尖輕叩桌案，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卻又很快歸於平靜。

二十五歲的女子……？

窗外樹影搖曳，彷彿無聲的嘲弄。

——此刻的申行之尚未察覺，自己正與真相擦肩而過。

畢竟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灰山寨主，如今會以「養女」的身份，藏在陸府深院之中？

他最終將密報擲入燭火，看著紙頁在焰中蜷曲成灰。

「無關緊要的事，不必再報。」

這句話，不知是說給暗衛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

大婚當日。

「新娘子來啦——」

喜轎在震天鞭炮聲中停在陸府大門前，圍觀百姓擠得水洩不通。

「陸大人的新娘子據說長得天姿國色呢！」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yh9prz0B

「是那日蒙面的姑娘嗎？」

「可不是！能讓陸少爺用正妻之禮迎娶，定不是普通人物……」

陸澤初一身大紅喜袍，連執牽紅的手都在微微發顫。明明平日執行密令時殺伐果決，此刻卻連邁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驚了轎中人。

「初兒長大了……」

陸父望著兒子挺拔的背影，身旁的陸母早已淚濕帕巾——他們這兒子身負皇命，行蹤成謎，哪家閨秀敢嫁？如今能得個知冷知熱的人相伴，便是天大的福分。

喜堂上，龍鳳燭高燃。

「以後叫你……阿初？」蓋頭下傳來沈燕飛壓低的嗓音，隱隱帶笑。

陸澤初指尖一緊，俯身湊近：「那我叫妳什麼？阿飛？」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eE0L1wBc

「叫我阿姐。」她壞心眼地輕哼。

「不要。」他突然強硬起來，在禮官高喊「夫妻交拜」時，於紅綢纏繞間扣緊她的指節：

「偏要叫娘子。」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0JV6k2wX

合巹酒過三巡，賓客散去。陸澤初小心翼翼取下她鳳冠，卻發現新娘子早已自個兒扯開繁複衣襟，正拎著合歡壺豪飲。

「咳、娘子……」他喉結滾了滾，連忙又斟滿兩杯，「再、再飲些？」

——兩個千杯不醉的人，硬是灌了整壺烈酒，卻只換來四頰緋紅，半點醉意也無。

「娘子若是身子不適……今晚就……」陸澤初指尖揪著自己衣帶，聲音越說越小。 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K8WqexwZ

「沒事，我身子好得很。」沈燕飛別過臉，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床榻上的花生桂圓。

兩人妳一言我一語，愣是沒人敢先動作。

最終，沈燕飛一咬牙——

「身為阿姐……」她強撐氣勢，伸手扯開陸澤初的腰帶，「總該教教你。」

腰帶應聲而落，外衫滑下肩頭。陸澤初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平日英姿颯爽的女子，此刻睫毛輕顫的模樣，心跳快得要衝出胸膛。

「燕飛...」他嗓音沙啞。

「閉嘴。」沈燕飛紅著臉繼續解他的衣襟，卻在碰到裡衣時頓住了。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困惑——

接下來該怎麼辦？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mDF6l0zo

話本裡又沒寫這麼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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