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燕飛的身子裡出來——!」他突然嘶吼,聲音破碎得不像話。
「你中邪了?」陸澤初一把拽住他後領往外拖,「堂姐恕罪,我這就處理——」
門「砰」地關上。
廂房內,沈燕飛正舉著銅鏡端詳自己的臉,聞言翻了個白眼:「哪來的瘋子?」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p8uCSVMOD
廊下,蘇慶裴突然揪住陸澤初的前襟。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77KoqJiG
「兩年……整整兩年!」他聲音發顫,「我帶她去青樓談事,她還嫌花娘手涼!」
全是女兒身?!
蘇慶裴突然鬆手,踉蹌扶住朱漆柱。
過往畫面在腦中閃回:
他勾著「他」脖子逛賭坊時,「他」的肩膀
醉酒後「他」總堅持睡在客房最外側
甚至「他」手腕上常年纏著的護腕……
「該死……」他摀住發燙的臉。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SZldd741
更可怕的是,當記憶裡那張英氣逼人的臉換上如今病弱卻鮮活的模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8H7gZ9752
砰!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xZqDIDqoA
蘇慶裴突然一拳捶在柱上,嚇得路過的婢女打翻了漆盤。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1OlwqxwqY
「現在信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sTxK1Us95
「蘇大人現在回廂房存的什麼心思!?」
陸澤初一把將蘇慶裴按在朱漆廊柱上,官袍摩擦發出窸窣聲響。
「你才是!」蘇慶裴掙扎間玉冠墜地,髮絲散亂,「藏著她這般久,究竟安的什麼心!」
「保護!」
「保護?」蘇慶裴冷笑,突然爆發出驚人力氣揪住陸澤初衣領,「本官與她並肩作戰兩年,知她嗜甜厭苦,曉她慣用左手刀——」
「你以為只有你識得沈燕飛?」陸澤初反手扣住他腕脈,「我見過她為救孩童徒手搏狼的模樣,見過她——」
咚!
沈燕飛的柺杖重重跺在地上。
兩人同時僵住,緩緩回頭——
月色中,她單薄的身影倚著廊柱,素白中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那雙眼燃著怒火,在蒼白病容上格外灼人。
這副叉腰罵人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沈都尉」的影子?偏偏那蹙眉的神韻,又與從前訓斥部下時一模一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w2VcrZWv
「下、下流……?」
蘇慶裴被罵得耳根通紅,唇角卻不自覺揚起。那雙總是含情的眼眸此刻亮得驚人,哪裡還有半分朝廷命官的威儀。
陸澤初見狀狠狠「嘖」了一聲,三步併作兩步追上蹣跚的沈燕飛。
掌心剛觸及她手肘,就見她自然而然地將半身重量靠過來——這份信任讓蘇慶裴瞳孔微縮,隨即又化為一抹釋然的笑意。
「送客。」陸澤初頭也不回地令道,攙著人的動作卻輕柔得像在捧瓷。
夜風穿廊而過,方才還氣急敗壞的侍郎大人,此刻又恢復成那副風流倜儻的模樣,甚至還有閒情順走案几上一塊桂花糕。
「陸澤初——」他臨出院門時突然回首,「本官會常來『叨擾』的。」
廂房內
「疼……」
沈燕飛咬著牙根呻吟,額間沁出的冷汗在燭光下閃著細碎的光。陸澤初單膝跪地,掌心托著她微微發顫的腳踝,那截纖細的腕骨上還留著墜崖時的淤青。
「疼還下床?」他指尖輕按她腫脹的關節,聲音比月色還柔。
「誰叫你們吵得像市井潑婦?」她嘴上不饒人,卻沒抽回腳,任由他從懷裡掏出藥膏塗抹。三個月來,這副遍體鱗傷的身子早已習慣他的碰觸——就像習慣了每次疼痛時,總有這雙溫暖的手及時出現。
「燕飛……」
「幹嘛?」
她低頭,這才發現陸澤初不知何時已握住她的手。
「再給我一點時間。」他嗓音沙啞,眼底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什麼……?」
沈燕飛茫然蹙眉。
她不會知道,此刻陸澤初袖中藏著從申府盜出的密函,上頭清楚寫著申夫人當年生下私生女後,將嬰孩偷偷送還沈家的醜聞;更不會知道,屠盡灰山寨的兇手,竟是她血脈相連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kX1YjujQx
同母異父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