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提雅絲?」
她身上的邪惡氣息就跟撒旦一模一樣,這令我提高了警覺。
「她說她是……新任夜后?」蓋瑞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名年輕女子。
「啊啊!路契,好久不見了。」女子的聲調輕如風鈴,她看路契的眼神就像是在望著故友一般。
「莉提雅絲是你的新容器名稱嗎?」路契看著女子,眼神中透露出兇光。
「沒錯,」莉提雅絲說道,「這個女孩的靈魂已經被我吃掉了。」
「你說吃掉?!」我終於知道現在面對的不是普通女子,而是活了數百年的老妖怪。莉提雅絲看著我,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不把她的靈魂吃掉,到時候跟我搶身體的主導權該怎麼辦?」
路契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把銀色的長劍,不由分說便提起長劍向莉提雅絲揮砍過去。
「哎唷,真危險!」莉提雅絲高高跳起,她的長髮化作數條白色的大蛇,白蛇向路契襲擊而去。
「天啊,這是梅杜莎之髮嗎?」蓋瑞險些遭到白蛇攻擊波及,他轉了個身,銀彈直接朝莉提雅絲本體射擊過去。「噹!噹!噹!」莉提雅絲一部分的頭髮化作盾牌擋住了銀彈,不過還是在頭髮盾牌上留下幾處焦黑的痕跡。
「如果我是梅杜莎,你們幾個便早已被我給石化。」莉提雅絲笑道。
路契舉劍砍下白蛇的蛇頭,蛇頭斷裂處露出白色的髮絲,沒一會兒髮絲又編織成新的蛇頭。
「這下根本沒完沒了!」路契咋舌。
我提起我的光劍,奔向前方奮力朝蛇髮砍去。莉提雅絲看到我手上的劍,臉上滿是驚訝與恐懼。
「為什麼……你這個凡人會有那把劍?」莉提雅絲驚呼。
「哦?妳知道這把劍的來歷?」我笑著往莉提雅絲揮劍。她不斷往後退,不知不覺已經退到蓄水池的牆面上。
「那是……米迦勒遺落的寶劍!」莉提雅絲憤恨地說。
「米迦勒?難道說……?」路契摸了摸外套口袋,從中取出一根又長又亮的金紅色尾羽,就算是世界上最大的鳥類,也應該不會有如此長的羽毛存在,「那傢伙給我的東西,就是這把劍的開關?」
「可不是大意的時候啊,夜后。」蓋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莉提雅絲的身邊,槍口抵著她的頭頂。
「你要殺了這名女子嗎?聖職者?」莉提雅絲警告般的口氣讓蓋瑞愣了一下。
「你不是說過,她的靈魂已經被妳給吃了?那我殺掉這個軀殼也不用感到痛心,我只不過是殺了一個吸血鬼而已。」蓋瑞很快就恢復鎮靜,他的子彈已經上膛,隨時準備處理掉眼前的威脅。
「不過你大意了。」莉提雅絲笑道,從她身後又伸出好幾條長髮,從蓋瑞身後伸出,把他整個團團包住,像是蜘蛛用絲包覆獵物一般。
「蓋瑞!」我看到蓋瑞被莉提雅絲給抓住,止不住心中的慌張。
「怎麼?你想救他?那就過來啊。」莉提雅絲細長蒼白的手指親撫過蓋瑞的臉頰,「……在我把他變成吸血鬼之前。」
「不!妳不可以!妳不可以這樣對他!」我發出幾乎是接近暴怒的狂吼,蓋瑞現在眼睛和嘴巴都被頭髮給纏住,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也無法發出聲來。他似乎試著掙扎,但頭髮卻將他纏得更緊。
「不要衝動!拉斐爾!」路契對我大喊,他往我的方向衝了過來。「接著這個!這才是你的劍的啟動源!」路契將金紅色的長尾羽拋給我。
羽毛在半空中漂浮著,莉提雅絲再次伸出蛇髮想要咬住那根尾羽,羽毛卻像是開了防護罩一樣,當蛇牙碰到羽毛的邊緣,便被不知名的力量給彈開。
「什麼?!」莉提雅絲感到十分訝異。
我跳向半空中,伸手接住那片尾羽。就在我碰到尾羽的那一瞬間,它發出金黃色的光芒,猶如太陽一般刺眼,我忍不住閉上雙眼。
「嗚!」莉提雅絲和路契都被這炫目的光閃得睜不開眼。
我發現我手中的劍開始發燙,我睜眼細瞧,劍正跟著羽毛一起發生共鳴,劍身從白色變成了金黃色。
「嗚嗯?」蓋瑞雖然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但還是被光芒給閃到雙目。
光的共鳴消散後,尾羽已經消失不見,而我的劍連同劍柄都一同轉化成耀眼的金黃色。
「我不准你……」我雙手拿起發出金色光芒的長劍,朝莉提雅絲衝了過去,「我不准你對蓋瑞出手!」我用力砍斷她的白髮,白髮被砍斷處冒出燒焦的痕跡,且無法再生成新的蛇頭。
「嘖!」莉提雅絲收起她的頭髮,她整個人抓住蓋瑞,並將自己的手腕靠近她的利爪。「別靠近我!不然我就把血餵給這個傢伙!」
「她不是在虛張聲勢,她是認真的。」路契在我旁邊低聲說。
莉提雅絲鬆開纏住蓋瑞嘴巴的頭髮,蓋瑞在這時突然叫出她的「名字」:
「妳……確定要這麼做嗎……愛蜜莉亞?」
莉提雅絲怔住了,她一臉嚴肅地看著蓋瑞:「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真名?」
路契也愣住,他驚奇地說:「愛蜜莉亞?!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愛蜜莉亞是誰?」我問道。
「那是夜后……很早以前的名字,自從她開始轉換身體之後就沒有再以『愛蜜莉亞』自稱了。」路契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會跑出這個名字,或許是前世的記憶冒出來了吧?」蓋瑞平靜地說道。
「前世……難道、難道你……!」莉提雅絲慢慢朝蓋瑞後退。正當她把注意力放在蓋瑞身上的時候,我提起劍立刻衝向莉提雅絲,朝她用力一揮。莉提雅絲快速閃開我的攻擊,但是我的斬擊把纏繞在蓋瑞身上的頭髮給全數砍斷!
「蓋瑞!你沒被變成吸血鬼真的是太好了!」我看著身上都是勒痕的蓋瑞,淚水忍不住流淌下來。
「拉斐爾……」蓋瑞看著我發著金光的劍,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感覺好像是……被你拯救的公主一樣……」
我顧不得戰鬥還沒結束,立刻吻了蓋瑞的唇。他也像是回應我一般,雙手環抱住我的肩膀。路契呆然地看著我和蓋瑞,他咳了幾聲,我和蓋瑞才如夢初醒般分開彼此。
「親夠了沒?現在還有這個閒情逸致上演愛情劇嗎?」莉提雅絲憤怒地看著自己被砍斷而無法再生的髮絲。她用剩餘的頭髮編織成一把又長又粗的鞭子,髮鞭一甩到地上便濺起大片的水花,並在地板震出一條巨大的裂縫。
「妳的對手是我,莉提雅絲。」路契用長劍架開髮鞭的攻勢,他往莉提雅絲急速衝了過去,長劍刺入她的胸口。
「呃啊啊啊啊!」莉提雅絲發出淒厲的尖叫,漆黑的血液如滾滾泥流從胸口流了出來。
「妳苟留在這個世界上太久,是時候離開塵世了,莉提雅絲……不,愛蜜莉亞啊。」路契語氣中不帶一絲憐憫。莉提雅絲的身體逐漸被浮出表皮的黑色血管佔據,最後全身被黑色血管包覆,她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雙手垂在兩旁,頭緩緩地低了下來。
「……解決了嗎?」我走向路契,路契對我肯定地點了頭。「剛剛那個羽毛,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東西?」
「說來話長,那是幾百年前與某人的一場孽緣所得到的東西。開啟你的『米迦勒之劍』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那根羽毛。」路契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把劍跟吸血鬼有關,但話又說回來,我父親是從哪得到米迦勒之劍的劍柄?
「……哥……哥哥……!」這時我聽到威廉和德維特跑上蓄水池的聲音。
「怎麼?」路契看著兩位弟弟氣喘吁吁地從排水孔跨了進來,兩人身上都是污泥。
「我們……被沖到出水口底下!好不容易才爬了回來。」德維特喘著氣瞪視威廉,「都是這傢伙堅持說下面一定有夜后等人在那等我們,結果你猜怎麼著?隧道的盡頭是城堡的外牆!我們差點就掉下去了!」
「夜后……已經被消滅了,在這……」路契指著漆黑的人形,人形連同她的衣服變成了漆黑的石像,石像逐漸崩解成碎石塊,化成黑灰散落在水池裡。
「解決了?」威廉詫異地看著崩裂的人形,他大概沒想到自己還沒發揮任何作用,戰鬥就落幕了。
「不。」
不知道什麼時候,莉提雅絲原本站立的位置換了另外一個人,我和蓋瑞都見過的男人。他依舊穿著純黑色的西裝及黑色禮帽,銀色長髮整齊地束起,手上拿著蛇形手杖。
「撒旦!」蓋瑞咬著牙,他舉起槍對準男子的眉心。
「真是的,好不容易準備了幾百年的玩具一下子就被你們給毀掉,我真的很失望。」撒旦看著水面上的黑色碎塊,露出十分難過的表情。
「你說……她是你準備的玩具?!」路契憤恨地看著撒旦,銀劍直指著他的胸口。
「噢噢噢!把你那危險的東西拿開。」撒旦僅是用手杖輕輕一揮,路契突然像是被人以極大力氣推倒一樣,撞上了蓄水池的牆邊,銀劍因此從手上滑落。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SbXGkAvx
「區區一介吸血鬼,怎麼可以輕易毀掉我的東西?」撒旦不帶感情地望著倒在牆邊的路契。
「咳!」路契嘴裡吐出黑色的血液,他撿起地上的銀劍,「你……是……」路契說到一半,便昏了過去。
「哥哥!」威廉與德維特雙雙奔向路契,確認倒在水中的他有無大礙。
我顫抖的雙手握著父親給我的聖劍,撒旦看到我的劍,深感興趣地望著它。
「喔?大天使米迦勒用過的劍?你什麼時候拿到它的,拉斐爾?」撒旦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我瞪著撒旦。而蓋瑞站在撒旦的後方,不敢輕舉妄動。
「也罷,反正再過不久,那把劍也將不會再對我造成威脅。」不再造成威脅……?什麼意思?
撒旦的漸漸變得像是映在湖面的模糊倒影,他哈哈大笑:「這次就暫且讓你們嚐嚐勝利的滋味,但是……最後贏的人會是我!」隨著笑聲的消失,撒旦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偌大的蓄水池只剩下我們五人,沒有吸血鬼怪物留下,也沒有另一個夜后出現,有的只有沉積在水底的黑灰及石塊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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