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翼入殿後,環看布局,殿內寬敞,梁柱林立,龍雕鳳石,與殿外一般富麗堂皇。四壁丹青重彩,東面青龍繞雲,西面白虎下石,南面朱雀浴火,北面玄武出水。四象大而威嚇,富有神韻,目光凶狠,彷彿要將他吞食入腹。
北方還有一座階梯,向上延伸至東北角,蕭世翼打算先查看四象的壁畫有無玄機再上二樓。
他才踏出一步,一聲清脆猶如金銀敲擊,「咻!咻!咻——」四面壁畫射出箭矢,蕭世翼靈巧懸身,箭矢擦過鼻尖,歿入對面壁畫。
他粗算了一下,十隻!一發十隻!這不就是傳言中的諸葛連努嗎!若取得《臨河序》後還有時辰,他一定要拆下一組來玩玩!不過這是後話了,眼下得先當心這些箭矢,況且不知板下何處為機關所在,還是小心為上。
壁畫藏有連努,不可能再藏其他了,於是他朝著樓梯走去,一排排的箭矢齊發,蕭世翼身輕如燕,流星趕月,明亮放著精光的雙眼,凌厲的穿梭在箭矢之間。
為了避免再次誤觸,蕭世翼記下機關的布局,在腦中羅列,結果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為了驗證猜測,他明明已到了樓梯前,卻回頭踩過所有機關,揚起得意的微笑,「原來如此。」
將踩中的機關相連可成星圖,觀文殿以南由東至西正好是鬼宿、井宿、柳宿、軫宿;觀文殿以北由東至西則是牛宿、斗宿、壁宿。
蕭世翼興致盎然,挑眉,「有趣!」
他記下星宿的位置,而後走上樓梯。
二樓布局與一樓所差甚遠,前方乃一條長廊坐落北面,地面橫縱交錯,貌似棋盤。朝遠方眺望而去,盡頭左方左依稀有通道,但他望而怯步,因為那頭擺著一座塞門刀車,尖刺泛寒光,不知何時會向他衝來。
他觀察塞門刀車,尖刺與其餘的刀車有所不同,一般是排列有序;而此處的雜亂無章。算了算,有十四個尖刺,這數字不知有何玄機,姑且先記著。
停滯不前,於事無益,路是人走出來的。
他試探性的在棋格上踩一步,格子陷落一吋,他頓時不敢輕舉妄動,眼睛盯著塞門刀車,過一會兒,甚麼事也沒發生。他繼續踩踏,格子挨著格子,踏到第六步之時,「喀!」腳下與塞門刀車同時傳來聲響,俯瞰腳下沒什麼奇特的地方;抬頭向塞門刀車望去,塞門刀車少了一個尖刺,多了一個窟窿。
蕭世翼恍然大悟,踩對棋格,可除去尖刺,依此應有十四個對應的棋格,而他已經踩去了六個,只對其一。若是踩錯十四格會如何呢?雖然他心中也有了答案,但此刻顯然他是破不了這關,不如賭一把看看棋局是否可重新來過。
他向後退去,腳步偏移,踏了其餘格數,果不其然窟窿再次竄出尖刺,塞門刀車向他衝了過來,所幸他還離階梯還不遠,趕緊撤回階梯處。塞門刀車由盡頭衝過整條長廊,到樓梯口前停下,又快速的收了回去。
蕭世翼探頭,一切又回到原貌。
不知何處為機關所在,只能一一試驗。橫排有六棋格,蕭世翼挨個挨個踏過,接著踏第二排,第二格觸動了機關,尖刺沒入一隻。陸續踏第三排,踏完十四步時。立馬退了回來,等塞門刀車來回衝刺,運轉新的一回,才又繼續試探。
終於在第三排左側算來第三位踩對了一格了,蕭世翼繼續踩著,又觸動了一兩次塞門刀車。如今他已踩對了三處機關,依其布局,再思之一樓機關乃星宿布局,頓時茅塞頓開,三處機關正好連成虛宿。
北面一樓有牛宿、斗宿、壁宿,二樓有虛宿,正好都是北方星宿。北方七宿為斗宿、牛宿、女宿、虛宿、危宿、室宿、壁宿。
既然尖刺與星斗有干係,只要選對星宿,星點相合為十四即可化解塞門刀車。不記一樓星宿,北方剩餘的星宿為女宿四星、虛宿二星、危宿三星、室宿九星,扣除方才已知的虛宿,只有危宿、室宿才可相合為十四。
知道星宿為何解塞門刀車容易多了,他還發現布置機關者極為一絲不苟,每個星點的距離、位置皆如天上真實布局,故知一星坐落,可推演出全貌。
蕭世翼依此為推斷,陸續踏出危宿與室宿,偶有幾個星宿不案其編排,但也只是轉了方向,不算太刁難。
十四個機關全踏對,塞門刀車沒有發動,他安心的拐入左方道路。
此地為西方,西方七宿與其星晨數乃奎宿十五星、婁宿三星、胃宿三星、昴宿七星、畢宿七星、觜宿三星、參宿十星。觀其盡頭的塞門刀車有二十四尖刺,故是昴宿、畢宿、參宿的組合,他依著星辰布局走到西面的盡頭。
其餘兩方亦是如此。南方為張宿以及翼宿,東方為尾宿、心宿、角宿。他在二樓外圍繞行一圈,進入東北方的入口,前方盡頭有一座樓梯,而左方是好幾座廂房,齊整劃一,三、四座成列,共有四列,中央有一石柱頂天立地,石柱上雕鏤了精美的百鳥朝鳳圖,最上頭的鳳凰羽翼鑲滿珍珠翡翠,色彩絢麗,光彩流溢,而其他雀鳥嘴裡擇各啣著珠寶,為鳳凰妝點羽翼。
費了一番心思,蕭世翼才得以移開視線,他一一走入廂房,除了佛像與寶珠,還有若干書卷畫作,他喜出望外,巡過每一處廂房看看有沒有《臨河序》的蹤影。
可惜,此處王右軍墨寶甚少,只找到一副快雪時晴帖,但亦有他家墨寶——顧閎中的《龍鳳仕女圖》、王珣《伯遠帖》、張僧繇《雪山行旅圖》……也算不虛此行,況且說不成在三樓呢!
他將十幾幅書卷綑緊背在身後,轉而走向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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