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時者 - 第016章：殖民星實況

「歡迎來到泰坦星，星際聯盟最先進的殖民地之一！」全息投影導遊以過分熱情的聲調宣布，「在這裡，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字面意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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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和艾莉婭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剛剛抵達泰坦星不到一小時，就被安排參加這場「文化導覽」。作為星際學院實習任務的一部分，他們的小組被派往這顆土衛六改造而成的殖民星，表面上是為了「了解先進殖民地的社會結構與發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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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跟隨指示前往各自的參觀區域，」導遊繼續道，「基因A級訪客請走紅色通道，B級走藍色通道，C級及以下和自然人類請走綠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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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人類？」陳星駒挑眉，「聽起來像是某種瀕危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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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在他身旁輕聲說：「在這裡，某種意義上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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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小組由五人組成：陳星駒、艾莉婭、東方明、克里斯托弗和一位名叫莎拉的基因優化學生。莎拉立刻朝紅色通道走去，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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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我們是綠色通道了？」陳星駒看向艾莉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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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皺眉：「按照規定，混血種族應該走黃色通道，但我不記得有看到黃色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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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一位工作人員走過來，上下打量艾莉婭，「星辰族混血可以特例走藍色通道，畢竟你們的基因比普通人類要先進。」他刻意忽略了克里斯托弗，彷彿機械文明代表是隱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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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體貼了，」艾莉婭假笑道，「不過我想和我的朋友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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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露出「你真是不識好歹」的表情，但沒有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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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通道萬歲，」東方明舉起拳頭，「團結起來的自然人類和低等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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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困惑地眨眼：「根據我的資料庫，機械生命體在泰坦星的分類是'輔助設施'，不屬於訪客類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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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陳星駒拍拍他的金屬肩膀，「今天你是我們的榮譽自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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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通道的「文化導覽」與其說是導覽，不如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羞辱。他們被帶到殖民星的「傳統區」，這裡居住著沒有經過基因優化的原始移民及其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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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文化保護區'，」導遊用一種參觀動物園的語氣解釋，「這裡的居民保持著原始地球的生活方式，是我們星球多元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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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地球生活方式」指的是什麼？顯然是指沒有最新的基因治療、沒有智能家居系統、甚至沒有基本的醫療保障。街道上的人們穿著簡樸，房屋外觀陳舊，與他們乘坐的豪華穿梭艇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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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個，」東方明指向一個標語牌，「'自然人類區——保持距離，不要餵食'。他們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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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是一個笑話，」克里斯托弗認真分析，「但根據我的幽默資料庫，這種笑話的冒犯係數達到了7.8，超過了社交禮儀的可接受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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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忍不住笑出聲：「克里斯，你的幽默資料庫是這次旅行中最有用的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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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卻沒有笑。她掃視著周圍，捕捉著每一個細節。「看那邊，」她低聲說，「那些監控裝置不只是為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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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注意到街角的全息攝像頭不僅在記錄，還在實時分析路人的基因特徵，顯示出不同的顏色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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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系統，」東方明嘆了口氣，「連散步都要被貼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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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過一所學校，孩子們正在操場上玩耍。奇怪的是，操場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分成了幾個區域，不同區域的孩子穿著不同顏色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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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分班，」導遊驕傲地解釋，「我們從小培養孩子們認識自己的位置，避免不必要的社會摩擦。A級基因的孩子接受強化教育，B級接受標準教育，C級及以下和自然人類則接受基礎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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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混血兒呢？」艾莉婭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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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輕輕地移開視線：「視具體情況而定。星辰族混血通常可以進入B級班，其他外星混血嘛...有專門的教育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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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但平等，是嗎？」陳星駒諷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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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確！」導遊沒有察覺諷刺，熱情地回答，「每個人都在最適合自己的位置發揮作用，這就是泰坦星的和諧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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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他們被帶到一家「多元文化餐廳」，餐廳分為三個區域，分別用紅、藍、綠色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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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猜猜，」東方明說，「不同顏色區域的食物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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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服務生微笑著回答，「紅區提供分子料理和基因強化營養餐，藍區提供高級地球和外星美食，綠區提供...傳統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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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家常菜聽起來不錯，」陳星駒說，「至少是真正的食物，而不是什麼分子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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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選擇了綠區就餐。令人驚訝的是，這裡的食物確實比其他區域看起來更加真實、香氣更加誘人。紅區的客人們正在品嚐精緻但份量極小的分子料理，每一口都伴隨著誇張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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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克里斯托弗觀察著說，「為什麼基因優化人類要吃那些看起來不足以提供足夠營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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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不是為了營養，」艾莉婭解釋，「是為了身份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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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些衣服，」東方明指向紅區的客人，「看起來像是用數學公式裁剪的，穿著肯定不舒服，但能顯示你有錢到可以為了美學犧牲舒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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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正要回應，一陣騷動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一位穿著綠區制服的服務生不小心把飲料灑在了一位紅區客人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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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件衣服值多少信用點嗎？」紅區客人怒吼，「比你一年工資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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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先生，」服務生低頭道歉，「我會賠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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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償？」客人冷笑，「你拿什麼賠？你的基因等級甚至不夠給我擦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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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經理迅速趕來，連連道歉，並提出免費更換一套衣服。紅區客人這才勉強平息怒火，但堅持要求服務生被「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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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是什麼意思？」陳星駒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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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再教育，」艾莉婭面色凝重，「表面上是職業培訓，實際上是一種懲罰性的基因治療，強化服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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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過分了，」陳星駒站起身，準備上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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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拉住他：「冷靜，我們是來觀察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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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不情願地坐下，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位服務生，直到對方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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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星際聯盟憲章禁止基因歧視，」他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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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章只在理論上有效，」艾莉婭苦笑，「實際執行時總有'特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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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學院裡的'平等招生'政策，」東方明補充，「表面上人人平等，實際上優先考慮基因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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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保持沉默的克里斯突然說：「根據我的觀察，這種社會結構效率極低。資源分配不均導致潛在人才浪費，長期將導致社會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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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機械文明比人類更懂社會學，」陳星駒笑道，但笑容中帶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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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們被安排與泰坦星的地方官員會面。這位名叫亞歷山大·威爾斯的官員是個典型的基因貴族：完美的身材比例，古典雕塑般的面容，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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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自星際學院的優秀學生們，」威爾斯微笑著，目光卻只在莎拉和艾莉婭身上停留，「泰坦星是聯盟最成功的殖民地之一，我們的基因分層管理模式被認為是未來社會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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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有趣，」陳星駒故作天真地問，「這種模式是如何處理社會流動性的呢？比如，一個C級基因的人如果表現出色，能晉升到A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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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的笑容僵了一瞬：「理論上可以，但基因決定了大部分潛能。我們提供適合每個人基因水平的機會，這比虛假的'人人平等'更加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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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混血種族呢？」艾莉婭問，「他們如何融入這個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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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個好問題，」威爾斯看起來真誠了一些，「像星辰族這樣的高等文明混血，我們通常視為特殊人才。其他...較低等文明的混血，則有專門的安置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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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計劃聽起來像是某種隔離政策，」東方明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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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假裝沒聽見，繼續他的演講：「泰坦星的成功證明，承認差異比假裝平等更重要。每個人安於自己的位置，社會就能和諧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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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您認為，基因決定論是科學的嗎？」陳星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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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露出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微笑：「年輕人，這不是'論'，這是事實。A級基因的人在智力、體能、壽命上都有明顯優勢，這是無法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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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環境因素呢？」陳星駒追問，「同樣的基因在不同環境下會有不同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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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只能發揮基因允許的潛能，不能超越基因的限制，」威爾斯斬釘截鐵地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為不同基因等級提供不同環境，最大化每個人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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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弗突然插話：「根據機械文明的研究，生物體的表現受到至少217個變量的影響，基因只是其中之一。單一變量決定論在統計學上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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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臉色變了，似乎第一次注意到克里斯托弗的存在：「機械生命體的...見解很有趣，但人類社會有人類的運行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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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某些人'制定的法則，」艾莉婭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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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面在一片尷尬的沉默中結束。離開官員辦公室後，莎拉第一次開口：「你們太不識時務了，這樣會影響我們的實習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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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評分，我更關心真相，」陳星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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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莎拉嗤之以鼻，「真相就是世界一直是這樣運作的，只是現在我們有科學依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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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依據？」東方明笑了，「還是政治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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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沒有回答，徑直走向了紅色區域的住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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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星駒和艾莉婭站在他們住宿區的陽台上，俯瞰著泰坦星的夜景。城市被不同顏色的光區分開來：紅色區域燈火通明，藍色區域溫和明亮，綠色區域則暗淡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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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是一張社會地圖，」陳星駒說，「用光污染程度來標記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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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靠在欄杆上：「在星辰族，我們也有社會分層，但不是基於基因，而是基於心靈成熟度和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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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更合理，」陳星駒說，「至少是基於個人選擇和努力，而不是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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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文明都有自己的問題，」艾莉婭嘆息，「星辰族對混血後代的態度也不總是...友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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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現：「打擾一下，我剛剛進了泰坦星的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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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陳星駒驚訝地說，「這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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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用了七層代理，」小雪平靜地說，「泰坦星的'基因分層'實際上是個偽科學。他們的研究數據被大量篡改，以支持既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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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外，」艾莉婭輕輕搖頭說，「權力需要理論來合法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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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趣的是，」小雪繼續道，「威爾斯官員自己就做過三次基因修復，他的'完美基因'有一半是後天購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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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和艾莉婭對視一眼，突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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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陳星駒擦去笑出的眼淚，「最狂熱的基因決定論者自己都不相信這套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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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真是充滿矛盾，」克里斯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陽台，「這就是為什麼機械文明認為邏輯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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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矛盾，也就沒有進步，」陳星駒拍拍克里斯的肩膀，「正是因為質疑，我們才能看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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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加入了他們：「所以，我們第一天的實習報告要寫什麼？'泰坦星：一個基於偽科學的分層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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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陳星駒微笑著說，「我們要寫'泰坦星：一個需要改變的社會'。因為看到問題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戰是解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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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五人——應該是三人配上一個機器人和AI投影的身影在陽台上形成一個緊密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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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明天我們去拜訪'傳統區'的居民，」艾莉婭提議，「聽聽他們的真實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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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在官方行程上，」陳星駒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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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艾莉婭眨眨她那雙泛著星光的紫色眼眸，「才更值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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