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駒正在整理書桌上的學習資料時，宿舍門突然被推開，一陣風似的闖進來一個身影，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問候：「哇！終於到了！這趟穿梭艇簡直是我坐過最慢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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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轉過身，看到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年輕人站在門口。這個人身材圓胖，臉頰豐滿紅潤，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他那圓滾滾的身軀像個活力十足的氣球，卻意外地靈活。他那頭蓬鬆的黑髮略顯凌亂，像是剛經歷了一場風暴。身上穿著印有復古電子遊戲圖案的T恤，衣服緊緊地包裹著他圓潤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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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戴著一個閃爍著藍光的自製智能手環，在他肉嘟嘟的手腕上顯得格外醒目。他的行李箱看起來比自己的還要老舊，但上面貼滿了各種星球的旅行貼紙，顯得格外醒目，就像它那圓潤可愛的主人一樣令人難以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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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東方明，」來人一邊拖著行李箱進門，一邊熱情地伸出手，「看來我們是室友了！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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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他有些拘謹地握了握對方的手，「來自地球香城保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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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我去過那裡！」東方明的眼睛一亮，「那裡的夜市簡直棒極了，尤其是那個叫什麼...旺角的地方？我吃過一種叫做魚蛋的小吃，超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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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有些驚訝：「你去過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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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家在月球殖民地，但我祖父是首批月球定居者之一，他來自地球的廣州。」東方明一邊說著，一邊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拆卸行李，「我每年暑假都會回地球探親，順便吃遍各地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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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行李中取出一堆電子設備和零件，隨意地堆在床上，然後掏出一個小型全息投影儀，放在床頭櫃上。投影儀啟動後，顯示出一個老人的影像，慈祥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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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祖父，」東方明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他去年過世了，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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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點頭表示理解。他注意到東方明雖然看起來隨性散漫，但對待祖父的影像卻極為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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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東方明很快恢復了活力，「你是獎學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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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略顯尷尬地點點頭：「地球特殊人才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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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酷了！」東方明驚呼道，完全出乎陳星駒的意料，「那你一定很厲害！我聽說那個項目的錄取率只有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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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陳星駒猶豫了一下，「你不覺得和一個『自然人』做室友很倒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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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拜託，那些基因貴族的傲慢態度簡直讓人想吐。我家雖然在月球有些產業，但我們從不相信那套基因決定論的鬼話。」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鏡，「看到了嗎？我近視，而且有輕度哮喘，我父母本可以在我出生前就修正這些『缺陷』，但他們選擇了尊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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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感到一絲輕鬆，東方明的態度讓他感到意外的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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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真的，」東方明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學院的網絡系統有多少漏洞嗎？簡直是個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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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入侵過學院系統？」陳星駒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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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東方明誇張地豎起食指放在嘴前，然後咧嘴一笑，「只是看看而已，純屬學術研究。」他眨了眨眼，「對了，你的學生終端設置好了嗎？那個初始界面簡直是災難，我可以幫你優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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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陳星駒回答，東方明已經拿起他的學生終端，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不到一分鐘，終端的界面煥然一新，運行速度明顯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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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多了，」東方明滿意地說，「我還加了幾個小工具，比如課程提醒、食堂菜單評分和教授脾氣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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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脾氣指數？」陳星駒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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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實用！」東方明信誓旦旦地說，「比如吉爾伯特教授，量子物理學的，脾氣指數9.8，接近臨界值。他特別討厭學生遲到或者回答問題時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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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看著煥然一新的終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不會被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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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東方明拍拍胸脯，「我的程序從不留痕跡。」他頓了頓，「不過，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恢復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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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很好，」陳星駒真誠地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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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揮揮手，像是在說這不算什麼，然後突然拍了下腦門：「差點忘了！」他從背包裡掏出兩個扁平的金屬盒，「我帶了月球特產——蓮蓉月餅！雖然是複製食品，但味道絕對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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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接過月餅，咬了一口，熟悉的甜味在口中蔓延，讓他想起了家鄉的中秋節。「真的很像，」他驚訝地說，「幾乎和香城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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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東方明得意地說，「配方是我祖父帶上月球的，我們家堅持使用傳統工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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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吃著月餅，一邊聊起了各自的背景。陳星駒得知東方明的家族在月球經營數據安全公司，但他本人對商業毫無興趣，一心想成為AI倫理學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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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已經無處不在，」東方明熱情地解釋，「但關於它們的權利和道德邊界，我們知之甚少。」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想想看，如果AI發展出自主意識，我們該如何對待它們？它們是工具還是新的生命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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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但東方明的熱情感染了他。他們的談話從AI延伸到星際政治，再到各星球的文化差異，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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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已經這麼晚了！」東方明看了看手環上的時間顯示，「明天還有新生導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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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準備休息時，東方明的終端突然響起提示音。他快速瀏覽了一下信息，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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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陳星駒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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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聚會，」東方明神秘地說，「在東區地下休息室，只有獎學金生和『自然人』才知道的秘密聚會。」他朝陳星駒眨眨眼，「要一起去嗎？認識一下其他和我們『同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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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猶豫了一下。按規定，新生第一天應該在宿舍休息，為明天的導覽做準備。但另一方面，他確實想認識更多和自己處境相似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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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東方明似乎看穿了他的顧慮，「我們不會待太久，而且我知道怎麼避開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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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好奇心戰勝了謹慎。「好吧，」陳星駒點點頭，「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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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露出燦爛的笑容，從衣櫃裡拿出兩件外套：「穿上這個，上面有干擾芯片，可以避開大部分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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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接過外套，有些驚訝於東方明的準備如此充分。「你似乎對這一切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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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做了功課，」東方明神秘地笑了笑，「在這種地方，信息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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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悄悄離開宿舍，沿著東方明的指引，穿過幾條人跡罕至的走廊，最終來到一個隱蔽的地下室入口。東方明在門邊的感應器上輕輕一掃手環，門無聲地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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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自然人俱樂部』，」東方明低聲說，「準備好認識一些真正有趣的靈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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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深吸一口氣，跟著東方明走進了門內的他已經感到，自己的學院生活可能比想像中要精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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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在他們身後悄然關閉，隱去了地下室溫暖的燈光和低沉的談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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