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我依然愛他 - 第四十二話 : 我們只是兩情相悅而已

「我雖然是觀察者……但這幾次下來，我也不是沒有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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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語氣平靜，卻藏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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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神，我也不知道怎麼救她。但我知道——你，君嶋航一，是她活下來的最大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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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片刻，目光閃過一絲遲疑，接著像下定決心似的，彎下身，從書桌最下層的書櫃中拉出一道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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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裡，他取出了一台異常的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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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科技感極強，甚至……不屬於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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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航一一眼就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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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一周目，時永帶他潛入殘影街地下非法實驗所時所用的操控裝置。那次，他親眼看見時永啟動系統，而這台平板，就是那場操作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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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時光機』。」時永低聲道，將平板放在桌上，食指輕觸螢幕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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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浮現出幾個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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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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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它取名叫 Re-load，靈感來自ＲＰＧ與戀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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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輕描淡寫，但眼神卻異常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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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主角不小心觸發死亡結局，玩家總可以從 Save Point 讀檔回來，重新選擇，讓時間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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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桌面另一側的系統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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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這個系統……只能 Auto Save，而且儲存點是隨機生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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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眉頭緊皺：「隨機？那怎麼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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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控制。」時永語氣很平，但說出的是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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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兩次你恢復記憶的時機來看，似乎都集中在——你十二歲那一年，對大小姐立下『專屬執事誓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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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航一，目光清晰如雷射：「那或許，就是你人生的第一個『Anchor 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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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知道大小姐的記憶，是在哪一天開始回溯的，就能大致推測——這個系統的 Auto Save 機制，到底依據什麼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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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航一怔住，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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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科學。這像是命運在選擇——什麼值得被記住，什麼值得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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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們正在靠近真相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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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沉默了片刻，像在咬住什麼不願說出口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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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聲音有些不自然地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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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大小姐的變化……好像是在……那天晚上之後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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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側頭看他，沒說話，靜靜等著他補上句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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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咬了咬唇，像終於鼓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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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天晚上……第一次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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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那句話時，他像用盡了所有力氣，語速極慢，但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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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她開始變得……不太一樣。開始說一些，她從來沒說過的話，做一些過去不會做的事。那不是突然開竅的樣子，而是……像是重新擁有某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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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眼神一震，像是某條複雜的神經被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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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的初吻，可能成了她的Anchor 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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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呢喃著，像是在拼湊某個系統尚未解鎖的機制：「情感事件——觸發點……不只是時間或生死，而是情感強度達到某種閾值時，自動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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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抬起頭，望著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幾近哀傷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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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們的第一次親吻，成了她這周目的 Save 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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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輕輕吐出一口氣，彷彿終於說到他最執著的那個研究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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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你們……不再不斷地死掉，然後又從 Auto Save 的 Anchor Point 開始重跑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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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帶著壓抑的懊悔與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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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試著破解這套機制，研究怎麼……讓使用者自己定義 Save 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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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君嶋，眼神在某種微妙的情緒間來回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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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未來能有那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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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輕聲道，像是在說給君嶋聽，也像是在對整個系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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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由系統決定你們什麼時候該被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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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你們自己，能親手選擇在哪個瞬間，存下命運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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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刻開始，繼續攻略，直到 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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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輕敲著桌上的 Re:LOAD 裝置，語調平穩，卻藏著異常固執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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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一天，Save Point 不再是隨機觸發的情感記憶，不再是你們死後才被系統標記的『重要時刻』，而是——你願意去守護、願意反覆重來也要留住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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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或許你們就真的有機會——把故事，改寫成你們想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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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聽著，眼神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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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那台標著 RE:LOAD 的平板，像是看見了某種遙遠卻終於觸手可及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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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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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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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時永又低下頭，推了推眼鏡，語氣像是打碎剛剛才剛拼好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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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過你也別期望太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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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一下，自嘲似的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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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都經過四個周目了，我到現在……還沒能破解『玩家隨時可以在選單上存檔』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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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暫停鍵都還沒搞懂呢，何況是選單自由存檔。」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Zt20Wo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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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講了這麼多，」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6ggkkFJn
時永忽然語氣一轉，像是把話題拉回現實，語調淡淡的，卻帶著某種壓抑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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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給你看的，其實不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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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操作著 RE:LOAD 平板，在某個幾乎隱藏的資料夾中，拉出了一張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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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彈出來的那一刻，螢幕上的光線冷冷打在君嶋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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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從系統深層記錄裡，捕捉到的唯一一張……來自一周目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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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低了幾分，像是在斟酌怎麼說出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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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來自第一個世界。你啟動時光重製之前的，最原始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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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是一張紙，一張皺摺明顯、邊緣微微捲起的筆跡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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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掃描圖，不是打字的記事——是她親筆寫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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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自殺時，留下來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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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的聲音幾乎低到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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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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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爸爸，還有悠人。

我真的……撐不下去了。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WUqf6ug4
我好想去找媽媽。

我覺得，那裡大概是我唯一可以得到安靜與安慰的地方了。

還有一個人……我想對他說最後的話。

航一，對不起，就這麼……不告而別。

我真的好想你。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HBKctEiK
每天都想。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Brb4dpFJ
沒有一天不想你。

我想念你的聲音，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LN6VjJAe
想念你的微笑、你的溫度，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Y655oOrz
還有你總是在我身邊，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PZHvR8u2
那一副冷靜過頭的表情，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NvyDrSIC
卻又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牽住我、拉住我。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4TGP0j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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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6LmZWAi4
我最後還活著的那一點點力氣，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mDlwlpI5
其實是因為還能想起——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FN7UNXT3
那些過去，和你在一起的時光。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apFZx43s
那些最美好的回憶。

那些回憶，能讓我再次笑出聲來，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LXuireW3
卻也讓我一次又一次，不爭氣地流淚。

它們在我最黑暗的時候，不只是光，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rtqIAIcF
也是——一把又利又狠的刀。

請你不要太難過……也不要太責怪悠人。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5bOahVKo
悠人真的沒有不好，只是——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DXaMMTAn
只是我們從來，就沒辦法好好相愛而已。

我總是在想……如果我能再多撐一天，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HFqIqVSI
是不是就能多看你一眼？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7c2Xmcvj
如果那時候，我不是那麼膽小，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yzJYxO8x
是不是——現在，就會不一樣？

如果時間能重來……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GX7Qva2z
我想我會更勇敢一點。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MBTJhsY7
更勇敢一點地——去爭取你。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hqukQwPH
並且成為一個，也能守護你的人。

我永遠愛你。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笑著牽起別人的手，請不要回頭看我。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gsHOOzVD
我怕，我的靈魂會再次崩潰。

願你在今生，找到屬於你的幸福。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JtwamdVK
我們——天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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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航一盯著螢幕上的字，整個人像被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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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第一時間出聲，也沒有馬上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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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靜靜地站著，雙唇緊抿，眼神死死鎖在那張遺書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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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映在他眼中，那雙向來沉穩克制的瞳孔，此刻卻泛著不正常的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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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不多，每一行卻像利刃般，一刀一刀往心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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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行字像是火烙在他胸口，越看越疼，越讀越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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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頭像被什麼卡住，發不出聲，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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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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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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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妳的世界……我怎麼可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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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嘶啞，像一頭獸被逼到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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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遺書，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又像一把刃劍，狠狠劃開君嶋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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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痛得幾近窒息，像是整個靈魂被硬生生撕裂成兩半，連呼吸都失去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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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他情緒的堤防徹底崩潰，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下，無法再被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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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明明……只留給我悲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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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地上，像被悲傷擊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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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落在旁邊，螢幕還亮著，那張遺書的照片靜靜地躺在虛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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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著、喘息著，啜泣聲隱隱從牙關間滲出，就像靈魂在體內無聲崩塌，卻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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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時永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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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輕得近乎不帶情緒，卻比任何責備都更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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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是因為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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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與君嶋平視，眼神沒有戲劇化的同情，只有理性中滲出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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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正是因為你曾經看過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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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她，抱持著這樣的執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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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真正的第二周目，你們才會……那麼義無反顧地選擇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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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一邊落淚一邊開口，聲音哽咽，語氣幾乎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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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憶回溯時，完全沒有印象……完全不記得有這封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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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眉頭緊鎖，眼中痛苦交織著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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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好像……開始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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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情緒……好像全都湧回來了……」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oYJSjH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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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緩緩開口，聲音平穩得近乎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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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是太痛了，所以大腦選擇了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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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垂下眼，看著他顫抖的模樣，聲音輕得像落塵，卻字字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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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份衝動，那份無可遏止、想帶她逃離一切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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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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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這封寫給你的遺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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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站起身，語氣平靜得近乎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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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會忘記語言，但身體會記得絕望的重量。」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AX0G4Z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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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嶋抬起頭，眼神失焦，像是在黑暗中抓不到任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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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嚨緊繃，聲音沙啞，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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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宿命根本就沒有打算讓我們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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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一切從頭就沒有那份感情，沒有那天的宣誓、沒有那些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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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們就不會一次又一次，走向死亡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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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額頭抵在冰冷的桌面上，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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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只要我們沒有相愛過，就不會痛得這麼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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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只是兩情相悅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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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眼眶濕紅，聲音幾乎啞了，像是被撕裂喉嚨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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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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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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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在實驗室裡迴盪著，沒有回音。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IDagHa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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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螢幕上那封遺書的最後一行，仍靜靜閃爍著未關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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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在今生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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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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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代價，是他的退出、是她的離開。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wUSCH9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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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沉默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不出聲、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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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君嶋的顫抖逐漸趨於僵硬，他才緩緩蹲下，伸出手，將他小心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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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動作沒有多餘的力道，卻異常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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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永語氣不重，甚至有些輕，像是怕驚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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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個字，都像釘進心底的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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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難過了，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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