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五月三十日晚間七點,全台灣的餐桌前,無數家庭的目光聚焦於電視銀幕。光鮮亮麗的女主播端坐播報台,語氣自信,手中新聞稿微微顫抖:「各位電視機前的朋友,今天,我們將為您揭開此次大規模流行傳染疾病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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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切到成大附屬醫院隔離樓層,簡易V8拍攝的晃動畫面,展現觸目驚心的場景。密密麻麻的病床擠滿長廊,幾乎無立足之地,病患的銀灰色鏡面眼球映出病房的混亂,潮濕的床單泛著黴斑,地面滿是排泄物與糞水交融的土黃色泥濘。患者渾身濕透,無力呻吟,扭動身軀,卻無醫護人員在場。畫面殞地般的寂靜,讓人不寒而慄:這不是治療,而是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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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播的聲音繼續:「此病的臨床症狀包括眼睛疼痛、淚流不止,隨後眼球呈銀灰色,伴隨手汗、全身盜汗、幻覺、上吐下瀉、無法進食、極度口渴瘋狂喝水等症狀。根據可靠消息,目前無藥劑可治療,死亡率極高。請民眾注意環境清潔及衛生,以免惹病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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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導結束,餐桌前的喧囂化為死寂,台灣的夜晚陷入無聲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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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市警局休息室內,李逸楠坐在沙發上,雙眼死盯電視銀幕,手中的馬克杯被捏得泛白。
他猛地將杯子砸向桌面,「碰!」一聲巨響,杯身裂出一道細縫,咖啡滲出,匯成一條小水流,桌面濕了一片。他咬牙切齒,腦海中只有一句:「該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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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新聞的曝光,如一記重拳擊碎他的計畫。他與陳儷玲原本希望低調調查,避免社會恐慌,但記者不知從何得知真相,將疫情的殞地景象公諸於世,無疑將引發更大混亂。他抓起警局電話,直撥台北市地方警局,語氣急促:「我是台南李逸楠,誰洩露消息給媒體?這是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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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回應含糊,李逸楠怒氣未消,掛斷電話,握緊拳頭。他想起賈阿嬤的灰眸與許榮興的香灰,胸前的灰粉瓶碰撞作響。他知道,必須加快調查,阻止疫情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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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附屬醫院臨時研究室內,陳儷玲扶著額頭,單手叉腰,長嘆一口氣。試管架上的青煙試管在燈光下閃爍,顯微鏡下的灰燼顆粒藏著致命秘密。她雙手抱胸,在研究室來回踱步,腦海中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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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她喃喃自語。在高度保密下,記者竟能拍到隔離樓層的畫面,這讓她措手不及。她的計畫原本是低調推進,確認病原載體與傳播途徑,研發解藥,但新聞的曝光打亂一切。社會恐慌將使病患更不敢就醫,香灰的傳播更難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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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腳步,凝視試管,腦海中閃過賈阿嬤喝下的香灰水與天后宮的香煙。她知道,動作必須更快。她撥通CDC專線,語氣急切:「新聞曝光了,必須立即發布全國禁令,禁止香灰與金紙使用,所有廟宇暫停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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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她轉向研究小組:「加速動物實驗,測試菌種在不同水分環境的活性!另外,分析病患汗液與淚水的菌含量,確認人際傳播機制!」她的聲音堅定,掩不住內心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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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樓層病房內,賈德倫呆坐躺椅,目光空洞地望著電視。新聞的畫面讓他心頭一沉,但他毫不在乎社會輿論或他人處境。他只想救阿嬤。她的灰眸與溫暖笑容在他腦海中交織,卻被昨日白帽女醫師的影像打斷。那頂怪異的鴨舌帽在她撞倒他時閃過,為何室內戴帽?她是否與疫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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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向賈阿嬤,她躺在病床上,監測儀的滴答聲規律作響,嘴角的笑意依舊溫暖。他握緊拳頭,低聲呢喃:「阿嬤,撐下去……CDC會救你的。」他不再逃避,決心為阿嬤做些什麼,哪怕只是守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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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附屬醫院外,國軍士兵奔忙,消毒車噴灑霧氣,試圖壓下酸腐氣味。警局內,李逸楠準備出發,前往小廟追查香灰來源,胸前的灰粉瓶碰撞作響。他撥通陳儷玲的電話:「陳小姐,新聞曝光了,我會查出消息來源,同時確認小廟的香灰供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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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室內,陳儷玲凝視試管中的青煙,顯微鏡下的灰燼顆粒泛著詭異光澤。她推了推眼鏡,記錄數據,壓力如山。吳天豪在辦公室翻閱病歷,協調國軍與研究小組,試圖穩定醫院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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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基金會辦事處內,許榮興蜷縮在睡袋,灰眸凝視牆上的鏡子,喃喃道:「神明,這是您的考驗……」他決心以行動幫助信眾,卻不知自己已成病原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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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的夜晚,雷聲轟鳴,酸腐氣味瀰漫。天后宮與小廟的香爐燃燒,灰燼飄散,與白帽女醫師的謎團交織,預示更大的危機。李逸楠、陳儷玲、吳天豪與賈德倫,在這團迷霧中奮戰,試圖在恐慌吞噬台灣之前,找到生機。而新聞的曝光,如一顆炸彈,將這場浩劫推向不可預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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