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無疆 - 第7章心善美，初遇趙家女

我知道事不宜遲，在水面稍作調整，就順流動遊去。此時的我真的筋疲力盡，如果不是那兩塊救命的餅乾，我早已休克了，而劫後餘生的喜悅總算給予了一些動力。

　　我知道只有越遠離臘戌，我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遊了不到一刻鐘之後，我力有不逮，躺平了。於是我乾脆往河水裏仰後平躺，雙手也後仰，整個人就在河面上浮了上來，隨著河水往下游飄去。

　　我熟悉水性，以前在村寨裏可沒少玩水，水性也還不錯，所以我知道這樣可以讓人漂浮上來。我感覺我累極了，一個不留神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之中，一道刺眼的電光照到我臉上，我還隱約聽到船的響動，我想睜開雙眼，可眼皮動了幾下，卻怎麼也睜不開。

“阿爸，前面的水裏好像是個人，我剛才用強光燈照了照，他的眼皮好像還動了動，似乎還沒死！”一個少女的聲音在船尾響起，她說的是緬語。

“葉琳別多管閒事！每年丹倫江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人或屍體被大魚吃掉，見怪不怪！”這時船頭也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阿爸咱們不能見死不救！佛說，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神靈會保佑我們的！”少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等你見多了你就明白了！”船頭的漢子不予理會，催道，“你趕快到船艙裏去，不聽話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少女似乎不死心，朝船艙裏喊了一聲：“三叔，你出來一下！”

　　隨即，船艙內傳來了一聲歎息，走出一名中年漢子，中矮身材，很是黝黑。他有些無奈，走到船尾看了看，少女上前對著他嘰嘰喳喳在勸說。

　　最三叔看了少女一眼，無奈開口朝船頭喊道：“老大，靠過去看看！”

　　船頭的老大一時無語，欲言又止道：“老三，你……哎，算了！”

……

　　當我緩緩醒來時，我只覺得口乾舌燥，饑腸轆轆。我使盡全力才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只覺得光明有些刺眼。

“哇！你終於醒來了！”

　　好一會，我才循聲望去，只見一位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女，她正一臉歡喜地看著我。雖然身材不高，皮膚也不白，但這個年紀很有活力，在背光處看得我有點恍惚，還以為在夢裏。

　　少女的話她用的是緬甸語，我雖然不是特別熟悉，但能聽得懂，也能說點，於是沙啞道：“我、我想喝水！”

“哦……”少女突然記憶起來，急忙從小桌子上給我端來一碗清水，麻利喂我喝下。

　　我喝完水，感覺整個人精神了起來，神志點滴回歸，上線。

　　我發現我躺在船艙內一張小臥榻上，身上穿著一套寬鬆的男性衣服，整個人也很清爽舒服，有些劃傷的地方都用藥水給塗抹過，顯然是有人給我細心照顧了。

“是你……救了我？”我看了看面前比我大的少女，忍不住用蹩腳的緬語問道。

　　少女露出了一個笑容，點點頭道：“是我和我爸、三叔把你救起來的。”

“哦，太謝謝你們了！”我說著想下床來道謝。

“哎，你別先下床，再休息一會，我給你端些吃的過來。”少女急忙阻止道，“你都昏睡了整整一天了，怕是餓壞了吧。”

　　少女說完就走出了船艙，不一會，她又進來了，身後跟著一位年紀四十左右的中年漢子。

　　這位漢子中等身材，方臉濃眉蒜頭鼻，一雙眼睛有些銳利，左臉眉心處有一道淺淺的刀疤，整個面相有些狠辣。

“這個是我三叔！”少女朝我介紹道。

“你好！感謝你們把我救起來！”我說著，強忍身上的酸痛給少女的三叔行禮。

　　少女的三叔在我身上來回掃了幾眼，似乎在觀察什麼，也沒多說什麼，哼了聲道：“再過三個時辰就到孟瑙了，你到時候就在那裏下去吧。”

　　少女的三叔說完，也不多停留，掉頭就走了出去。

　　少女表情有些尷尬，無奈笑了笑，解釋道：“我三叔和我爸就是這樣的，你別見怪！哈，我叫趙葉琳，你怎麼稱呼？”

　　我的直覺告訴我，趙葉琳的三叔確實不多歡迎我，大抵當時要救我也是因為眼前這位少女的緣故吧。

　　於是我點點頭，真誠道：“趙葉琳，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呃……！”

　　我差點忘記自己現在是個逃犯，於是接著胡謅道：“我叫萬勒，對，我叫萬勒！”

“不用客氣！”趙葉琳說著，把滿滿一碗稀粥遞了給我，道，“你趁熱吃了吧。”

　　此時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二話不說就接過來，一頓狼吞虎嚥，一口氣吃了三大碗方罷。害的人家葉琳姑娘來回跑了好幾趟，實在有些罪過。

　　我舔完碗中最後一粒米，始覺氣氛有些不對，停了下來，扭頭一看：只見趙葉琳一直在旁古怪地看著我，似笑非笑的。

　　我有些赧然，訕訕道：“額，葉琳姑娘……”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把空空的碗遞給了趙葉琳。趙葉琳接過碗，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去。

　　我吃飽喝足之後，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恢復了以往的七八成。剛要伸伸懶腰，突然“砰”一聲大響，船體一陣搖晃。我站立不穩，直接磕到了桌子邊上，額頭烏青一片。

　　我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船頭那邊就吆喝了起來，很嘈雜，夾著怒罵聲。

“別廢話，停船接受檢查！不許妄動，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尼瑪的！停船檢查也不用撞過來，看把我們的船都撞破了！”

　　我清楚地聽到趙葉琳三叔的怒吼。

“老三別衝動！”這時又有個男聲提醒趙葉琳三叔，所猜不錯這人便是趙葉琳的父親了。

“忍他們就是龜孫！老大，操傢伙幹他！”趙葉琳三叔壓低著聲音道，語氣裏滿滿的狠厲。

　　我爬起來正想走出去一看究竟，而這時趙葉琳慌張地跑了進來，臉色有些發白，氣喘兮兮道：“萬勒你別出去，我們躲在這裏。”

“葉琳，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急忙問道。

“外面來了一群士兵，不知道要查什麼，別多問！我爸叫我們躲著不要出去。”趙葉琳有些緊張地道。

　　我一聽對方的身份，心頭不由一緊，暗忖：這怕不會是李家的追兵？又或者是鮑家的追兵？

　　正當我心頭七上八下的時候，船頭便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爭吵聲愈演愈烈，最後便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我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一跳：媽耶，一言不合就動刀動槍，又不是拍電影……

　　趙葉琳起初臉色也是一白，可後面卻迅速冷靜了下來。她忽然抓了抓頭，急忙從我剛才睡的床底拉出了一個小木箱，打開。

　　裏面赫然躺著兩把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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