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點?」夏野麗聽到這話不滿地反問:「我能有什麼弱點?」
「你們都表演完了嗎?那麼現在,應該輪到我了吧?」林之勤並沒有正面回應,而是難得的用筆名稱呼藍語丹:「飲酖老師。」
「是、是!」藍語丹整個人一震,連忙回應:「怎麼了?」
「我想妳應該對本格推理也有一些瞭解,可以請你從本格推理的角度來審視這個案件嗎?先別試著推測兇嫌是誰,而是針對事件來分析。」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楊明德連連揮手,但林之勤往前站了一步,眼神直直對上對方,開口堵住對方話鋒。
「怎麼?現在不能是其他成員發表推理的時間嗎?警察先生們以及檢察官說得很清楚了,他們是來聽其他人有沒有其他"要補充的東西"的,我有要補充的東西啊,難道我不能說嗎?」
楊明德一時間無話可說。
「飲酖老師,請繼續。」林之勤嗆完楊明德以後轉頭看藍語丹。
高挑成熟的女孩沉吟片刻後禮貌地朝一旁的員警借了他們帶來的時間資料,掏出筆記本,一邊紀錄一邊開口:「嗯……既然要求從本格推理的角度出發的話,那我們先從時間的切入點和幾個公開的事實好了。這樣子可以讓我們用明確的事件跟時間點來推導出真相。」
「好。」林之勤點頭。
「那麼,我們先從今天的關鍵時段開始。」
「首先,第一個關鍵時段是我們在休息站停留,時間大概落在下午五點至五點半。因為行車紀錄器的影像到這裡就沒有紀錄了。」藍語丹環顧眾人,大家對此都沒有異議,於是她繼續說:「第二個時段是我們在高跟鞋教堂,大約六點前後。死者那時還活著。」
「第三個是七點到八點半,我們在赤崁樓夜市。大家都看到常夏跟沈致衡有互動,而夏野麗因為身體抱恙而沒有下車。」
「第四個時段,八點半到十點,車子從赤崁樓夜市到墾丁。」
「最後一個是十點以後的龍潭公園,也就是昨天發現常夏死亡的時間。我們所有人都是因為天色太暗,外加現場本就是一個可供觀星的場地,照明設備不足,沒人注意到常夏沒有跟著我們下車;是在火燒車這件事發生以後,林之勤才發現車上有人,而那人就是已然離世的常夏。」藍語丹接著解釋,「從林之勤抱著常夏跳下車以後,沒多久就發現她早就停止呼吸,確認死者在我們離開去景點的期間就已經死亡,我們也做過第一次的推理,因為死者身上出現了針孔痕跡跟發紺現象。」
藍語丹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一下,「而這點是沈致衡先生率先發現的。」
沈致衡不置可否的聳肩,證明藍語丹說的話是事實。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死者身上的痕跡究竟是什麼時候留下的?」藍語丹將自己的筆記展示給眾人看:「謀殺的具體行動應該從行車紀錄器被破壞之後才開始的,那麼在這五個時段裡分別發生了什麼?」
「好,請大家回想,最後一次聽到常夏的聲音是什麼時候?」林之勤恰好地接上藍語丹的話尾,開口引導眾人回憶。
「高跟鞋教堂,有幾段路常夏走在我旁邊,雖然沒聽到她說話,但是我有看到她的人。」律南詩很好的飾演了一個表面上聽不下去,實際上就算在門外也堅持要聽裡面內容的男人。甚至還要搶著回應。
「很好,那江世文先生呢?」林之勤的目光看向一旁始終都沒有說話的大叔,江世文認真回想了一下。
「應該是在夜市吧?我那時候急著要下車買東西,還有聽到車上有人談論的聲音。」江世文面色有些凝重,說完以後又垂下頭。
林之勤反問:「只是聽到討論聲,怎麼就確定那個討論的人中有常夏呢?」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確定,因為那時候我急著要買點東西墊胃,怕夜市總幹事找來沒看到人,給我開單啊。」江世文有點苦惱,他是真的只記得這段,其他不太記得。
「你不要為難世文大叔,我那時候的確有跟常夏說話,她問我是不是吃壞東西了,我跟她說沒有吃什麼東西,我們就在討論這個。」夏野麗很快地出聲幫江世文補充。
「那你那時候是真的吃壞東西了嗎?」林之勤頭一歪,好奇反問。
夏野麗忽然吸了口氣,中氣十足的回,「當然了,你有事嗎?我那時候真的很不舒服,整個人縮在椅子裡面動彈不得,要不然還要連累我的偶像照顧我啊?」
「所以到現在妳也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林之勤完全沒被夏野麗的大嗓門嚇到,只是輕飄飄地又丟下一個問題。
「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講不過我也沒證據,居然就想要直接抹黑我嗎?太過分了吧!」夏野麗小小一隻,很快就整個人都跳起來,氣到不行。
林之勤一愣,居然一不小心就用那種執法人員的口吻說話,嘖,下次一定要改進。
「當然不是,因為這件事是跟常夏的最後一個關聯;你們自己都沒意識到嗎?我們去往夜市後的下一站就是龍磐草原,那之前,只有你們接觸過常夏,光是這點就足夠把你們關進小黑屋裡問一晚上,妳還覺得我是在抹黑妳嗎?」林之勤漫不經心的回應。
夏野麗聽了林之勤的話以後一時無言,一旁的警察點點頭,「他說的沒錯喔。」
林之勤勾起唇角,他講得當然沒錯,不然就白跟著謝大叔這麼多年了吧。
「小、小黑屋,是警察局裡的那間小黑屋嗎?」
「要不然呢?」林之勤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這時候一旁的楊明德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可是林之勤,那個曾經被稱作刑偵天才,明明有大好前程、好好工作不做,不知道為什麼要跑來寫推理小說的理之律者。
他眼睛瞪得老大,思考過後沉靜下來,不再說話。
「沒關係,妳到底有什麼病,可以等一下慢慢告訴所有人,反正警察也在這邊,可以等妳完整陳述。」林之勤刻意忽略夏野麗已經緊繃的下顎線條,轉頭面向她身邊的另一人,「下一位,沈致衡先生。請問你最後聽到死者聲音的是什麼時候?」
「當然是我們去夜市的時候。我跟她一起去買過東西,我們經過的地方有監視器有拍到她的身影。你們可以去查,那時候我們兩個還因為要吃什麼講了些話。」沈致衡說話的口氣有點急,像是剛剛已經在腦中轉過這個答案無數次,快到像是脫口而出。
「是嗎?那最後決定吃什麼?」
沈致衡一頓,「什麼?」
「你說的啊,為了決定要吃什麼講了些話。」
沈致衡像是搶答一樣說著:「滷味。」
「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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