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常夏沒有下車?」楊明德也驚訝的開始查看起四周,「南詩,剛剛你不是走最後一個嗎?有沒有發現車上還有人?」
律南詩聽到楊明德的問題一愣,「啊?我?沒有啊,我那時候很想睡覺,你們說下車我就下車了,沒注意這麼多。」
「你小子,平常賊頭賊腦的鬼點子這麼多,這時候就突然沒注意到了。」沈致衡忽然不爽的開始朝律南詩發飆,律南詩覺得莫名其妙,於是兩人打破寧靜不斷爭吵。
夏野麗皺眉,受不了的吼了他們一聲,「別吵啦,說不定常夏老師剛剛只是睡著沒醒,沒注意到我們下車,現在還在車上睡覺呢。」
「哎呀,我車都已經上鎖了。」江世文聽到以後大感不妙,「窗戶也關了,如果沒有空調的話怕是會悶死啊。」
「大家不要緊張,總歸遊覽車還在那裡,我們派個人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楊明德也在這時候扮演起和事佬,一時間大家沒有爭執,便決定要即刻先回車上找人。
原本去找人的是楊明德跟江世文,剩下的人就繼續留在原地即可,結果商量到後面有幾個女孩也想要上廁所,偏偏廁所就只有外面的停車場有,於是一行人就打算一起過去,快去快回。
又往回走了一大段路以後,空氣開始變得奇怪起來。有種奇怪的燒焦味。
江世文忽然注意到什麼,愣了一瞬,焦急地開始往前跑,果然,在靠近停車場附近傳來陣陣濃煙。
「啊,天啊!我的車!」江世文喊完就奮力往前衝,什麼也不顧,甚至過馬路也不看車。
眾人這時聽見江世文的聲音猛然震驚,也同時聞到陣陣濃煙嗆鼻的氣味,他們已經很靠近停車場的位置了,也可以看到遊覽車這時冒出火光,竟已經從後面整個燒起大半!
林之勤看著前方煙霧迷漫的遊覽車,顧不了這麼多,拔腿就往遊覽車的方向跑去。
所有人這時也終於意識到不對,跟著林之勤開始狂奔起來。
到達現場的時候,江世文正焦急忙慌的想要衝進車裡抓裡面的滅火器,但卻被後來趕到的沈致衡阻止。他奮力地抓住他,不讓他冒險進入火場。
「世文大叔,你不要衝動,現在火已經燒起來了,你衝進去沒有用啊。」
「你閉嘴,放開我,這台車很貴,燒光的話就算賠上我的命也賠不起啊!」江世文拼命掙扎,剛剛他就是第一個到的,看到火勢的第一瞬間眼眶通紅,思考了老半天才終於鼓起勇氣衝入火場,只是被隨後跟到的沈致衡阻攔。
兩人很快就扭打了起來,一個要進去,一個不讓,兩邊誰也不讓誰。
最後卻是已經在旁邊觀望許久的林之勤,長腿一跨就衝入火海。
「林之勤你幹什麼!」藍語丹瞪大眼睛,失聲怒吼,幾乎整個停車場都迴盪著藍語丹的叫聲。可是很快她就發現,林之勤雖然衝入火場,但顯然裡面卻是沒有完全燒起來的。
夏野麗看藍語丹喊得這麼大聲,深怕她也跟著衝進去,很快就把人給抱住不讓她衝動。
「夏野麗妳放開我!」
「飲酖老師,生死有命,妳不要衝動就跟著進去了啊!」
藍語丹的視線緊緊跟著林之勤,看到他用一種奇怪的走位闖入火海,抓起滅火器,站在一個座位前開始狂噴周圍。又因為濃煙而不斷嗆咳,他猛得蹲低身體,不知道弄了什麼東西遮住口鼻,轉身抱起一個人,拉開窗戶便直接往下跳。
她全程都睜大著眼睛。
是常夏,林之勤的手上抱著常夏,而常夏卻一動也不動。
所有人衝上去察看情況,江世文在這瞬間掙脫沈致衡,飛快的順著林之勤滅過的路徑進到車裡,撿起剛剛林之勤丟下的滅火器,不斷朝著車內著火的地方狂噴。
也許是老天也在幫忙,今天的風真的太大了,而且是逆著火勢吹,火是從車尾的方向燒上來的,風卻是直吹車頭,這讓火勢一直被往後吹去,後面也沒有其他易燃物,律南詩見狀也跟著衝進遊覽車內部,抓起第二支滅火器,跑到外面將外圍的火勢慢慢撲滅。
楊明德瞪大眼睛抱著楊巧鈺,看著面前被大火燒到半毀的遊覽車,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震驚;江世文在車裡狂撒滅火器,表情既悲痛又氣急敗壞,獨自在車裡大叫不知道念著什麼。
「常夏老師,常夏老師!」夏野麗看到被抱出來的常夏,大哭著想要往常夏身上撲去,但是被沈致衡阻攔。她歇斯底里地掙扎叫著。
林之勤看著已然昏迷的常夏,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為她施展急救術。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感覺常夏的臉色非常奇怪。
「常夏是不是遇到歹徒了?這裡是公開場所,所有人都能來,剛剛常夏睡過頭落單,出現歹徒,那個人可能傷了常夏,然後縱火離開!」沈致衡飛快的講起他認為有可能的原因,在場人一致沉默。
常夏整個人軟到不可思議,因為剛剛林之勤抱她的時候就感覺她已經失溫,幾乎用一種非常違反人體工學的模樣攤在柏油地板上,臉色異常蒼白,嘴唇卻泛著深紫色的痕跡,整個人靜止不動。
林之勤站在距離常夏最近的位置,從剛剛抱起她的同時就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讓他下意識瞇眼。
楊明德試探性地伸手,按在常夏的頸部,臉色倏地蒼白。
「沒……沒有脈搏。」他顫抖著,又伸手去探常夏的鼻息,結果依然令人絕望。
林之勤又一次探身去測鼻息,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藍語丹就蹲在林之勤身邊,她用眼神發問,林之勤點了點頭,她的表情也是難以置信。
空氣瞬間凝結,在場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常夏死了。
夏野麗一聽,立刻崩不住直接跪倒在常夏身邊大哭:「常夏老師,妳不要嚇我,快起來!快起來!不要嚇我啊!一點也不好玩啊常夏老師!」
律南詩舉著滅火器站在車尾,看著常夏的屍體倒退兩步,滿臉的難以置信;沈致衡難掩悲痛,仍竭力在阻止夏野麗靠近常夏,卻半是放任,夏野麗不斷撲到他身上痛哭失聲。
林之勤掏出手機準備報警,但手機螢幕顯示「無訊號」,無法跟外界聯絡。這裡果然還是太空曠的地域,訊號完全集中不了,不比市區;他深吸一口氣,轉而輸入訊息,將位置與情況發送給認識的警官,祈禱消息可以順利送出。
背後依然滿是燒焦味,但幸運的是,因為火一直都是逆風向,風火勢不兩立,誰也不讓誰,卻反而保全了中間屍體的完整。屍體外觀沒有被任何火源灼燒、破壞,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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