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的血口噴人。」而沈致衡似乎是被氣狠了,露出扭曲的微笑並緩慢地鼓起掌來:「你甚至沒有把無人機之類的物證找出來就想要定我的罪?聽說你有現場辦案經驗啊?嘖嘖嘖!這讓人不得不懷疑起警察辦案的專業性。」
「還有幾個漏洞還沒解釋呢。沈先生先別急,不如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林之勤冷靜地說:「輕薄的無人機的棄置很簡單,只要隨手扔掉,或是讓它隨便飛到找不到的地方就行了。但更大型的收線器並不是可以隨便丟棄的東西。我想,心細如沈致衡老師,絕對不會把機台留在車上,可如果我們沿線找回去,以我國的監視器密集程度,找到應該不難喔?再加上,當初背著甚至要兩個背包插扣的沉重背包的你,為什麼現在的包包空空如也呢?」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引得眾人目光都看向沈致衡,他的笑容逐漸猙獰起來:「大家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私品實在說不上好,喜歡帶居家垃圾去公共場所丟來節省購買垃圾袋的錢,我那包包裡裝的是垃圾,不是你說的收線器。而且無人機本來就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失控壞掉,為了不妨礙旅程,我才處理掉。」
「而且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林之勤,你手上並沒有任何證據。」沈致衡模樣變得無比嚇人,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就這樣瞪著林之勤。
「怎麼會沒有證據?」林之勤還沒開口,藍語丹又插嘴道:「一定有證據的。夏野麗戴過常夏戴的假髮對吧,上面一定會有皮屑殘留的。只要送去檢驗的話一定會有結果的。沈致衡可以在下車的時候丟棄作案工具,但夏野麗的變裝道具並沒有空檔可以丟棄。既然沒有在夏野麗的隨身行李中找到髮網,那想必是藏在遊覽車上的某個角落。」
林之勤讚賞的看了藍語丹一眼後,又更進一步補充,「你們要證據啊?下面那個跟吊車司機說話的警察大姐姐已經拿回來了,你們所有想到想不到的,應該通通都在那裡。包括沈致衡是怎麼在完全不離開眾人視線的狀態之下,用遠端搖控的方式引爆遊覽車,製造遊覽車電線走火的假象的。那張特殊的電線晶片工具也已經在檢方的漏夜偵查下找到,現在就在警察姐姐帶回來的資料夾。」
夏野麗雙眼瞪大,在眾人間來回掃視,沈致衡也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以為林之勤也在看她,但並沒有,林之勤的視線定格在空中,用一種虛無的語調喃喃說:「唉,我也不想吐槽,這些手法啊,如果當時在夜市的時候,夏野麗留在車上讓常夏跟大家一起下車,沈致衡再偷偷勸誘常夏先一步回遊覽車,這才殺害常夏並進行身分交換和嫁禍的話,整個作案軌跡就不會那麼長了。嗯……但沈致衡的計謀也是有優點的,先利用栽贓來誤導辦案方向,最後再抽空滅證。這樣的確比較可能讓自己跟共犯逍遙法外,就能實現一起所有人都有其動機,卻找不到兇器的完美犯罪了。」
所有人已經被林之勤的頭腦給嚇得啞口無言,後面幾個跟著聽的警察以及檢察官也因為林之勤講得和調查的幾乎分毫不差,差點就起身鼓掌。
「看他這樣子,妳不覺得就和常夏一樣,得理不饒人?」律南詩收起自己差點掉下來的下巴,轉頭對藍語丹說,卻換來了對方狠狠一拐子,讓他痛得不敢再開口。
「嗯,不得不說,做得真不錯呢。」林之勤那幽幽的牢騷還沒結束:「不過破口並不是出在這裡,你說是吧?筆尖推理會會長兼天廬出版社社長,本案共犯,楊明德先生?」
話題又回到了方才被點名卻沒提起的楊明德身上,眾人視線在平靜的林之勤跟驚慌的楊明德之間徘徊。
「這、這跟我……什麼共犯?」楊明德的臉色十分慘白,看起來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顫抖著嘴唇問道,下意識的抱緊自己懷裡的小女孩,並且摀起她的耳朵。
楊巧鈺玩手機到一半,突然抬頭望著自己的叔叔沒說話。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要對常夏做些什麼,對吧。」雖然是疑問句,卻被用陳述句的語氣說出來。
「這……這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楊明德顫抖的聲線隨之拉高。
「剛抵達夜市的時候,你不是用超級熱情的態度讓司機離開遊覽車去買晚餐了嗎?這是為了讓兩位真兇有時間可以消除犯案痕跡。我猜他們是這麼告訴你的,『到夜市之後把司機支開一段時間』之類的。」
「Kevin哥本來就是那麼熱情的人不是嗎?而且,就算有什麼衝突,至於到要殺人嗎?」藍語丹對這突兀的發展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猜Kevin哥不知道會演變成殺人案,但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兇手的算計。只有透過掌握劇本殺活動資料的Kevin哥,才能確定律南詩何時最有可能攜帶充滿嫌疑的道具。如果他沒有帶,真兇也會指示你將有類似性質的活動紀念品轉交給律南詩吧?」
一番話說得楊明德眼神頻頻閃爍,而律南詩則直直盯著楊明德,不敢相信這個局竟然佈得如此深。
「此外,Kevin哥說過的,『真有興趣解決的話或許你自己研究一下管線配置,說不定還真能解決一直以來的問題。』那句話也是整個手法的關鍵。」林之勤緊盯著楊明德的雙眼,企圖挖掘出更深層的真相。
「什、什麼?我才、才沒有說過這種話!」早已嚇得不輕的楊明德並不敢面對林之勤,眼神不斷閃躲。
「中央電控、無擋板和調整鈕的車型很少見,操作起來反直覺,和提升活動體驗背道而馳。你花心思選中這台車,當隨著那個給常夏難看的計畫接近,壓力過大的你才會無意間說出口。」
藍語丹的驚呼從一旁傳來,她從來沒想過熟識的Kevin哥會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是誰打了個暗號,後頭的警察一動,將原本還待在車上的楊巧鈺哄著帶下車。
楊巧鈺下車以後,楊明德似乎也被那幾聲驚呼給壓垮了神經,他的表情扭曲起來,眼裡含著淚水終於承認:「沒錯,我早就知道了……」
不顧眾人各異的神情,楊明德語氣絕望地說道:「但我才不知道事情會那麼嚴重!當初沈致衡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他只說要給常夏難看,沒告訴我他會殺人啊!」
「為什麼要惡作劇呢?」林之勤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9TIPLQ7K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