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的假太監 - 第十二章掙扎？反抗？

“什麼人？！”

一聲暴喝如驚雷般在小小的書房炸響！

許七安渾身一僵，血液瞬間凍結！

是太子秦武！他剛剛說完那句“神不知鬼不覺”，陰鸷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書架最內側那個黑暗的角落，正好瞥見了樟木箱後露出的、一抹與周圍灰塵格格不入的深藍色衣角——那是許七安太監服的衣擺！

秦武臉上的猙獰瞬間化為暴怒和驚疑！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角落，厲聲咆哮：“滾出來！ ”

秦玲反應極快，在秦武拔劍的瞬間已「鏘啷」一聲抽出環首刀，一個箭步擋在蘇拉雅身前，銳利如鷹的目光死死鎖住許七安藏身之處，嬌叱道：

“誰在那裡！滾出來！ ”

蘇拉雅也嚇得花容失色，驚恐地看著那個角落。

暴露了！

許七安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逃？門口被秦玲堵死，插翅難飛！衝出去？無異於自尋死路！解釋？聽到如此絕密，任他舌燦蓮花也是死路一條！

電光火石間，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猛地從書箱後滾了出來，順勢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動作之快，姿態之卑微，彷彿演練了千百遍。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

許七安聲音顫抖，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奴才...奴才方才在外間擦拭，見裡間門開著，便...便想進來擦拭書架...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絕未聽到隻言片語！請殿下饒命！請殿下饒命啊！ ”

許七安一邊磕頭如搗蒜，一邊語無倫次地解釋，眼角余光死死盯著秦武手中那柄寒光閃閃的利劍。

“擦拭？”

秦武眼神陰鵡得如同淬了毒，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劍尖幾乎要抵到許七安的鼻尖。

“誰讓你進來的？牌子呢？！說！你聽到了什麼？！ ”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蘇拉雅看著地上顫抖如篩糠的小太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更多的還是恐懼。秦玲則握緊了刀柄，隨時準備出手。

“奴才...奴才一時疏忽...忘...忘了掛清掃牌...”

許七安的聲音帶著哭腔，頭磕得更響。

“奴才進來只片刻... 剛擦了幾下... 就... 就聽到動靜... 奴才嚇得魂飛魄散... 就... 就躲了起來... 奴才什麼都沒聽見！真的什麼都沒聽見！殿下明鑒啊！ ”

許七安拚命地撇清，將所有的“過錯”歸結於忘掛牌子和膽怯躲避。

秦武的目光如同刮骨的鋼刀，在他臉上身上反覆切割，似乎想從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中，找出偽裝的破綻。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有許七安急促的喘息和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

蘇拉雅看著許七安蒼白的臉和額頭滲出的血跡，又看了看秦武陰沉的臉色，終於忍不住低聲開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殿下... 他... 他或許真的...”

“閉嘴！”

秦武猛地回頭，對蘇拉雅厲聲呵斥。他眼中殺機翻滾，盯著跪在地上的許七安，如同在看一個死人。這種事，寧殺錯，不放過！

“玲兒！”

秦武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感情，「把這狗奴才拖下去！處理掉！做得乾淨些！ ”

處理掉！

冰冷的三個字，宣判了許七安的死刑。

秦玲沒有絲毫猶豫，收刀入鞘，大步上前，像拎小雞一樣，一把抓住許七安的後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她的手勁極大，捏得許七安肩胛骨生疼。

許七安沒有掙扎，只是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臉色慘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殿下饒命...饒命...”

秦武看都不看他一眼，背過身去，只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一隻蒼蠅。

蘇拉雅看著被秦玲拖出去的許七安，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麼，只是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書房的門簾落下，隔絕了外面世界的風雪。

秦玲拖著許七安，穿過冰冷空曠的外間。厚重的書房門被拉開，更猛烈的風雪灌了進來，吹得許七安幾乎睜不開眼。他被粗暴地拽出門檻，踉蹌著跌入鋪滿積雪的庭院。

錢公公那張幸災樂禍的老臉立刻湊了上來，諂媚地對秦玲笑道：“哎喲，公主辛苦！這小賤種不識規矩，衝撞了殿下，死有餘辜！您放心，小的這就帶人把他扔到柴房去，保管處理得乾乾淨淨...”

“滾開！” 秦玲冷叱一聲，看都沒看錢公公一眼，徑直拖著許七安朝外走去。

錢公公碰了一鼻子灰，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陰恻恻地“呸”了一聲，臉上露出猙獰的得意：“小雜種，讓你狂！敢跟咱家作對？這就是下場！小豆子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

風雪如刀，刮在臉上生疼。許七安被秦玲拖行在冰冷的雪地上，棉鞋很快被積雪浸透，刺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就在這時，秦玲拖著他來到了一處偏僻院落。

院門口站著兩名身材魁梧、腰挎長刀的羽林軍士兵，眼神冷漠如冰。見到秦玲，兩人立刻躬身行禮：「公主殿下！ ”

秦玲將許七安像破麻袋一樣扔在冰冷堅硬的雪地上，激起一片雪沫。

“看好他！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

秦玲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許七安，眉頭皺得更緊，最終沒再說什麼，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是！” 兩名羽林軍齊聲應諾，冰冷的眼神落在許七安身上，如同在看一具屍體。

沉重的柴房門被「哐當」一聲關上，隔絕了最後一絲天光，也隔絕了外面的風雪聲。刺骨的黑暗和陰冷瞬間將許七安吞沒。

柴房內堆滿了枯柴和雜物，瀰漫著濃重的腐朽和灰塵氣味。許七安蜷縮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身體因極致的寒冷和體內那股狂暴力量的衝突而劇烈地顫抖著，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

但此刻，死亡的威脅反而暫時壓倒了肉體的痛苦，讓他的頭腦在冰寒中獲得了片刻的、近乎殘忍的清醒。

完了！偷聽到如此絕密，太子絕不會容他活命！太子那句“處理掉”，冰冷無情，毫無轉圜餘地。

掙扎？反抗？

許七安心頭狂震！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在絕望的深淵中驟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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