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師徒五行錄 - 平生專作虧心事白日敲門也得驚

「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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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馬上把地上的財物都收起來，然後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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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頭，追上門來啦？」雖然包廂有隔音功能，但我還是習慣性小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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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想着要是她不提她那小白臉我就簡單算個命，要是提了……反正最後一宗，就來點刺激唄！」吳老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就幾個臭錢，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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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沒交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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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勞小頭那樁婚事沒了我他能成？說好一天租一毛錢租到死！敢反口我找雷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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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勞小頭」指的就是勞爺子——勞辦。而勞爺子的妻子，亦即是勞夫人，名叫艾樂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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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樂芙當年可是一大美人，在街上走一走買些煙草，停下來看她的馬車就能堵個十來丈遠，要是彎腰拾個東西，直接就能教旁觀者把眼珠子瞪出來！（以上資訊來源：吳老頭）至今依然是風韻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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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樂芙不苟言笑，是位冰山美人，別說追求她，單單是想逗她一笑的人，那隊伍都長得不見尾巴了。而勞爺子現在看來飛黃騰達、意氣風發，但當年的勞辦與其他用「小頭」思考的紈絝子弟可是沒兩樣，不算牛高馬大，財力說不定也沒有別人富足，才藝又不出眾，可偏偏就讓他追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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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者以為艾樂芙鬼遮眼了，其實就是吳老頭當年給勞爺子擺了不同的風水陣、運籌陣，乘着勞辦走的桃花運，天時地利都有了，再來點「人和」，風來化風雨來化雨。禮成之後，勞爺子就欠下了吳老頭江湖裡最難還清的債——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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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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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掐指起卦占一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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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不誠不占，起了卦就得盡信！這我看就是小事，但這節骨眼上，衪如果說是對方尋仇你豈不是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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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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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總得開門吧，師傅你有禮貌，你去！」我遠離門口，順便一腳把吳老頭踹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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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不肖徒！」吳老頭扶一扶門框，發出了些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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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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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來來，來了來了。」吳老頭右手慢慢開門，左手暗地在背後結了個劍指，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自劍指漫出，隱而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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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氣凝神，看看到底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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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被「嘎」一聲打開，來者是位店小二，手上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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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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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勞爺子囑咐小的要把這封信傳給兩位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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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剛才門外的玻璃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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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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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一把女聲：「姓勞的！你給老娘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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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祝您生活愉快。」吳老頭一聽，是艾樂芙的聲音，加上「姓勞的」三字瞬間就懂了，向店小二道謝後便把門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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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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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動靜似乎與咱倆無關，這也安心下來（目前來說是這樣的）。這才發現，吳老頭手上的信件有一股「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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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藥味」有點難以形容，仔細一聞和藥材味有出入。信封又香又臭，非常矛盾，更像是一層香料裹着一層惡臭的源頭，才使得聞起來既寧神又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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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頭把信放到桌子上，想拆開一看，發現信被封泥了，顯然就是不想有外人偷看。換句話說，信中內容不簡單。再換句話說，咱倆恐怕是要蹚一趟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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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拆開發現裡頭果然裹着一層香料，而紙上是用墨魚的墨汁書寫的，因此有股臭味。用墨汁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墨汁和墨水不一樣，過一陣子就會揮發，信中內容就不能長時間保存。我和吳老頭也用過這一招來寫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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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香料，就是為免別人對信件產生好奇，畢竟用墨汁書寫這招並非獨家秘密，用香料包裝一個光鮮亮麗的形象，多少能打消別人聯想到這種地下來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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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到如今，對方都找上門了，起卦問卜也是脫褲子放屁，不如直接看看來信目的更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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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勞小頭給咱寫了些什麼呢……肯定不是來信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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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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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芙失耳飾，加上吾交酒女之事，芙怒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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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飾售於城西金店『酉好東西』，惟店主失蹤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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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昨晚點燭對賬，見汝等親臨此店，遂奮筆疾寫來信求助，事成必有重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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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請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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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某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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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一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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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酒喝多了找小姐被抓到了。又弄丟了老婆的耳環，快要被大卸八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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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買一雙新耳環彌補，卻不料店家失蹤了。請低調幫我到城西一家叫『酉好東西』的金店調查調查順便帶回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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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水深火熱，終於是逮到你倆了，幫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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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用小頭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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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頭讀完之後思索良久，決定起一卦：「我算一算他想給多少報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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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剛歇了沒一會現在又要動身替人擦屁股，好不疲倦。正當我決定更衣沐浴、明天再找馬車時，我發現信後還有一張小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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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城驛站特快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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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竟然連馬車都不用找，吳老頭見狀說道：「徒兒聽課，如此好安排，想必求助人心急如焚，這種情況事成再鑿一筆不難！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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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翻白眼，本人今天已經打烊了，明天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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